丁子昱也不是逞强之人,稍作权衡之后,便向夫妻二人说道:“如此便只有叨扰二位了。”
“带丁先生去客房歇息吧。”和珅适时地向一侧的红桃吩咐道。
红桃哪里看不出来大爷是顺带着要打发自己出去,若不然大可以让刘全儿带这位什么丁先生过去,思及此处,一时不由捏紧了手里的帕子,却也唯有遵命照办。
丁子昱揖礼离开了前厅。
厅中一时只剩下钱应明与和珅夫妇,刘全以及秦嫫和几个丫鬟。
刘全极有眼色地退到了厅外守着。
秦嫫则看向冯霁雯。
冯霁雯倒想留下来听一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然而又怕有不妥之处,想着等回头单独再问和珅也无不可,便也欲借口离去,好让和珅与钱应明单独地‘谈一谈’。
和珅却在她前面开了口。
“夫人若是不困,就再陪我坐会儿吧。”说话间,他往冯霁雯手边儿的茶盏里兑了些热茶。
冯霁雯还未开口答话,钱应明却皱眉道:“你还想拖延到几时?”
夫妻俩平时在家想怎么坐着吃茶不行,做什么非要在他面前?
分明又是要借口拖延。
“钱公子的案子能否解决,全取决于今晚。”和珅似笑非笑地看向他。
意思是终于要敞开天窗说亮话了?
“既是如此,和太太一介女流留下来旁听只怕多有不便吧。”钱应明神色倨傲地看着冯霁雯说道。
冯霁雯在心底呵了一声。
方便还是不方便,跟她是不是一介女流有什么关系?
这人直男癌吧?
本不打算留下来的她,此时却端起了茶盏子道:“这座宅子姓和,我在哪里喝茶是我的自由,只怕远远轮不到钱公子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地判定方便与否。”
和珅笑着看了她一眼。
钱应明被狠狠噎了一下,但见和珅一副全不在意的模样,只得强压下心头的不满,将头偏向了一侧不再说话。
和珅见状意味深长地扯了扯嘴角。
不错。
看来方才由他肆无忌惮地宣泄了一番的决定,是正确的。
怒气全撒了出来,又被挫了锐气,眼下不管事情大小,至少看得到他的让步了。
钱应明浑然不知自己早已在无形之中被人给套路了,只绷着一张脸等着和珅开口。
秦嫫带着三个丫鬟也退了出去。
“钱公子先说一说自己想如何解决此案?”和珅开门见山地询问道。
“自是如我交到你手中的那张状纸之上所写的那般——”钱应明一脸执拗地道:“彻查审卷考官,礼部上下都需担责!另外,重出考卷,重列春闱贡士名单!”
“这是之前。”和珅问:“钱公子当下还这么想吗?”
“多此一问。”钱应明重重地冷哼了一声,目不斜视地说道:“我之所以舍命告御状,为的便是肃清科举考场,整肃如今一团乌烟瘴气的礼部,还天下寒窗苦读的读书人一个公平公正!”
和珅闻言点头:“钱公子心怀大义,令和某深感钦佩。”
冯霁雯微微挑了挑眉。
说得慷慨激昂的,若不是她亲眼瞧见了这位钱举人是怎样的一番言行作为,她真要信了。
说是为了天下读书人,可她瞧着,倒更像是打着这个旗号好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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