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神间,金简已是疾步离开了此处。
金亦禹下意识地要往清蕖院的方向走去。
他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月儿她……
然行至一半,不知为何却又缓缓停下了脚步。
他忽然想到昨日前往和宅之时,和珅的那一番话。
月儿她这次当真是大错特错了。
况且,姑母的决定向来无人能够悖逆。
连父亲与母亲都已束手无策,他纵是去了,又能改变得了什么?
不过是乱上加乱罢了……
退一万步说,纵是侥幸护住了月儿腹中胎儿,再求得姑母谅解,看在一家人的份儿上给月儿一个名分,可又能如何呢?
如今十一阿哥大婚在即,若月儿当真就此进了宫去,先不说与姑母之间的隔阂只怕永远难以消除,日子未必好过,单说她如此心性,宫中与她而言无异于是一片沼泽之地,只会让她越陷越深。
如今她已是面目全非了……
金亦禹站在原处,眼神反复翻涌着。
他不知自己站了多久,只知自己最终还是原路折了回去。
此时此刻的清蕖院中,金溶月倚在床头处,脸色冷如寒冰,乌青的唇却在不住地颤抖着。
“这药我不会喝。”她的语气斩钉截铁。
远簪看着她,眼神中既无怜悯也无奚落,只平静地道:“奴婢劝姑娘还是省着些力气养病来得好。”
“还轮不到你一个贱婢来教我如何做事!”
金溶月攥紧了被子下面的十指,咬了咬牙,道:“阿碧,送客——”
一旁的阿碧闻言面上满带着为难之色。
“姑娘……”
“你聋了吗,我让你赶他们出去。”金溶月口气森冷。
阿碧只得上前两步,垂首下来,犹豫地张了张口,道:“远簪姑姑……”
可她话还未有说完,便见远簪抬起了左手来。
两名太监得到授意,上了前来。
“你们做什么?”
金溶月立即竖起防备。
那两名太监已是上前制住了她的肩膀。
“姑、姑娘……”
阿碧见状大惊失色,下意识地上前两步,却迟迟不敢有任何动作。
“你们敢……”金溶月因过于激动,原本干裂脱皮的嘴唇渗出了血迹来,在病态的脸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一双原本如水般清冷的桃花眼此刻满是怨恨的神色,她哆嗦着嘴唇威胁道:“我肚子里怀着的可是十一阿哥的骨肉,我看你们谁敢动我!”
远簪闻言道:“奴婢也只是奉命行事,若有得罪之处,还请金二姑娘体谅——
语毕便看向了身侧的一名嬷嬷。
那嬷嬷手持药碗来至了金溶月面前。
金溶月不住地摇着头,望着被送到眼前的药碗,眼中这才迟迟地浮现了惊恐之色。
“不……不……你们谁也别想碰我!”
那嬷嬷见她没片刻的安静,也未有犹豫,到底是宫里出来的老人,什么场面都见过了,这等小事根本不在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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