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越发凝重,白霖突然把手放在他额头上,道,“你退烧了?”
阮卿珏一愣,任由他那只手在额头上贴着,反复验证。
他的烧为什么退了?
这绝对不是那碗加了料的药的功劳。如果真得要妄加猜测,那只有可能是他自己自愈了,但是为什么?
他究竟去了哪里?
白霖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欣喜,阮卿珏目光却越发暗淡,他有太多不明白,连自己的不明白,又如何说给别人听?
他猛地抬起头,眼前景物飞速变化,星辰斗转,世间生灵生死更迭,生生不息。
他头中一阵刺痛,向后倒进白霖怀中。
白霖接住他,却像一尊石像般全身冰冷,无声无息。
眼前景物终于定格,身后人突然消失又出现在门前,向院内走来,对着身边的虚无道,“这里就是凶手范芸的住处,之前有人在这里发现了与凶器相似的毛笔。”
荒凉的院落只有一棵枯死的大树,一抹影子从树后窜出来,刺向白霖。
阮卿珏提剑划出一道剑气,将毛笔斩作两段。终于,万物从失色中觉醒,声息亦再此时复起。
那影子佝偻着腰,被刚才那道剑气击中摔在地上,一捧白纸从天而降,那人接机逃跑。
“刚才那人是范芸?”白霖只是眨眼的时间,就发现阮卿珏又习惯性地站在自己身前,为自己挡住一切危险。
他想,阮卿珏凭什么就认为自己不会伤害他?
“应该是。”阮卿珏随手捡起一张地上的废纸。纸上的笔迹苍劲有力,挥洒自如,与这世俗有万般格格不入,又被迫只能蜷缩于这薄纸间。
一夜秋雨更寒时,谁家初晓捣寒衣。一穷二白落雪笔,何日换来锦华衣。暗夜无声买薄纸,文比圣贤成他意。此番天下鄙人事,谁人知我独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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