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任隔天就有人来报案,报的还是木镇近三十年来都不曾有过的大案。
镇东有一家赵氏老妇,儿子嗜酒如命,早些年喝醉酒一头栽进河里溺死,其年轻的媳妇在死了丈夫之后受不了家里的贫穷抛下年幼的女儿连夜逃离,只剩赵氏一人拉扯年幼的孙女王妙长大。
平日里,赵氏会织布换去零碎的零用,实在困难时,周围邻舍也会多少出手相援,日子倒是过下来,赵氏待人温厚善良,王妙也乖巧懂事,很得人欢心。
两人本分生活,从不招惹别人,却不想前两日,赵氏被人发现死在屋子里,颈部直接被拧断,残忍至极,被前去串门的张妇发现,慌忙报官。
陈平了解前后之后,正愁的热汗直流时,却又有人来报官,说是镇东一家姓钱的,上下六口全死光,连一个襁褓下的孩子都没留下,同样也是被拧断了脖子,死相极惨。
巧的是,钱氏一家与赵氏家住的并不远。
陈平一听,突然想起前日里略有耳闻的一些事,便知晓这是大事,立即命人修书往上传。
梁少景就是那个孙女王妙。
他被木镇衙门的人带走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脑子处于混沌状态中,直愣愣的躺在床上。
他是威远将军府的嫡子,自幼在刀枪棍棒下长大,打遍京城内同龄少年从无敌手,却一朝……变成了一个女子。
还是一个骨瘦如柴,面黄肌瘦的女子。
他的内心有些崩溃。
“吱呀~”门被慢慢推开,一妇女端着一个小瓷碗走进来。
她将碗放在桌上,点亮了烛灯,然后关上门,慢步走到窗前。
刚一走进,就看见梁少景睁眼直愣愣的看着她,惊了一跳,挤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妙妙,你醒了吗?”
梁少景皱了皱眉毛,打心眼里讨厌听到别人这么叫他,但他还是没说什么,拖着还有些不适应的身体,从床上坐起,“李婶,什么事啊?”
这个妇女在这几天里,总是往他这跑,小心翼翼的问一些问题,虽然梁少景也想回答,但是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一醒来,王妙的奶奶赵氏就已经死了多时,根本无从回答。
“妙妙,这是你奶奶生前给你做的茶草兔,若非是被钱氏那老婆子赶出来,想必这个兔子也能做完整。”李氏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巧的草编玩偶,递到梁少景面前,那玩偶的尾部似乎还未做全,“你别太伤心了,上头已经派人下来,不须几日,定能查出杀害你奶奶的凶手。”
他看了看,伸手接下,李氏顺手抹了把眼泪,道,“桌上放着粥,你多少吃一点,要不然身体扛不住。”
“可怜你奶奶,活着一生坎坷,没能给你吃上一顿好的,你说这老天怎么如此不公平,钱氏那一家子平日坏事做尽,死了到也罢,为何连赵婶也……”
她说完,压抑着眼泪,转身出去了。
梁少景看得出这个李氏平时跟赵氏的关系挺好,对这个孙女王妙也很关心,他在这里住了两三日,李氏来的是最多的。
他看一眼桌上的碗,不知道为什么,一点食欲都没有,常人饿上两三天,定然会很虚弱,但梁少景却没什么感觉,他从床上下来,扶着墙试着走几步。
这两天里,他基本上能使用这具身体,除却有些僵硬之外,其他都还好,他走到桌前,看着那一碗白腾腾的粥,鼻子里传来粥香。
梁少景想,虽然自己没有感觉到饿,但是好歹吃上一点,以免在不知不觉中饿死过去,但他端起碗只吃了两口,就放弃了。
淡而无味,难吃。
他推开门,阳光照进来,打在他粗制的绣花鞋上,梁少景两三日没见阳光,猛地一看,眼睛酸痛,泛出一层泪花。
木镇虽然是个小镇,陈平却是个好县官,他将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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