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尘深处作者:唇亡齿寒0
第8节
“看见了吗?”杀手得意说,“这就是宇宙的法则,弱肉强食。”
“跟猫抢东西吃而已,瞧你出息的。”阿洛伊斯的声音低了下去。米兰图的红色星辉洒在杀手的头发上,让他整个人泛起了一种暗紫色的光,如同一名从仙境里走出来的精灵,既梦幻又不真实。有那么短短的一瞬,阿洛伊斯怀疑起面前的约书亚真的是个幻影。他伸出手,轻抚杀手的银发,感受那丝绸般的柔顺,接着吻了吻对方的脸颊。嘴唇感受到了皮肤的温度,阿洛伊斯这才放心地松了口气。面前的约书亚是真真实实的。
“怎么了?”约书亚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他回吻阿洛伊斯,情不自禁地渐渐深入。自从他在新威尼斯表白心迹以来,两个人的关系无形中亲密了很多,不仅平时几乎形影不离,就连亲热的次数也明显增加。虽然两个人谁也没插过谁,约书亚也从来不曾在阿洛伊斯的房间留宿,但他觉得现在的情况就是恋人间最亲密最自然的状态了。他不想更近一步,也不敢更近一步,就像手捧一件精致而脆弱的工艺品一样,生怕稍稍一用力就把它弄坏了。
热情的亲吻很快让两个人都兴奋了起来。阿洛伊斯急不可耐地开始解开约书亚的裤子。
“别在这里。”约书亚靠在阳台栏杆上,“会被别人看见。”缇忒拉一家就住在对面呢!
“不会的。我问过伊布了,房屋周围有光学迷彩,外面看不见的。”阿洛伊斯跪在地上,扯下约书亚的内裤,将他已经勃发的欲|望含进嘴里。
温热的口腔和灵巧的舌头让约书亚舒服地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他一低头就能看见阿洛伊斯吞吐自己分|身的样子,青年的表情如此专注,仿佛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了。
这不禁令约书亚心里产生了一种愧疚感。说实话,他非常喜欢深|喉的感觉,那种炽热和紧致的触感能让他的快|感刹那间到达顶峰。但是他自己却很讨厌为他人口|交,所以至今一次也没给阿洛伊斯做过。虽然阿洛伊斯表示不在意这些,但约书亚心里还是非常难受,好像亏欠了什么似的。
下|身传来的快感越来越强烈。差不多是时候了。阿洛伊斯一边含住约书亚的性|器,一边伸手进入自己的裤底,开始撸动自己的东西。
杀手轻轻按住他的后脑。“我要|射了。”他低声道,接着浅浅的抽|插了几下,尽数射在阿洛伊斯口中。青年眯着眼睛,咽下了所有液体,快速地套|弄,不久也泄了出来。
高|潮之后,两个人面对面,相顾无言。薛定谔早就自觉地叼着一条鱼溜回屋子里,不去看这种限制级场面。
米兰图的星空下一片寂静,恒星的灿烂光辉洒在小小的阳台上。借着星光,约书亚看见了阿洛伊斯脸上的潮红,还有那双格外湛蓝的眸子。他在青年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一片蓝色中的自己。
“晚上很冷的,回屋里吧。”约书亚移开目光。
“嗯。”
阿洛伊斯扭动着从地上爬起来,金属地面既硬且冷,他有跪得太久了,膝盖一时间酸痛不已,导致他摇晃了好几下也没站稳。
“腿疼?”
“嗯。”阿洛伊斯点头,委屈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约书亚打横抱起。
“干什么?”他有些惊讶。
“送你回房间。”
约书亚的确回了房间,但不是阿洛伊斯的,而是他自己的卧室。他将怀里的青年扔到床上,拉开窗帘,让星光照进屋子里,接着脱去外衣。
“别误会。”他钻进被子里,对一脸期待的阿洛伊斯命令道,“闭上眼睛乖乖睡觉。不准想那些有的没的。”
“我们一起睡?”青年又惊又喜。
约书亚搂住他的肩膀。“一起睡。”
“你……你不害怕吗?”
“我不是正在努力克服吗!”杀手有些恼羞成怒地把阿洛伊斯的脑袋按进怀里。但是后者很不老实地挣脱了,“要开盏灯吗?”他问。约书亚一向有睡觉时留一盏灯的习惯。
“不用了。星光很明亮。”
有些太明亮了。阿洛伊斯钻进杀手的怀中,紧闭双眼,让自己陷入黑暗里。他尽力平复自己激动的心跳,思绪早就飞扬了起来。记得他们刚见面那会儿,即使亲一下约书亚都会生气。谁能想到他们现在竟然能同床共枕,还是约书亚主动要求的!
心里越发雀跃起来。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海里飞过,阿洛伊斯觉得疲倦极了,不久就真的睡了过去。
听见怀里传来平稳的呼吸,约书亚也平静了下来。多年来他习惯了一个人独处,倘若和别人同处一室,他肯定会失眠。他常常在半夜被过去的噩梦所惊醒,甚至必须在枕头下放一把枪才能安稳入睡。
跟我当室友肯定是一种折磨。约书亚心想,对我来说也是一种折磨。
但是现在阿洛伊斯已经进入了梦乡,杀手知道这不是伪装出来的。他逼迫自己闭眼睡觉,却无法如愿以偿。几个小时过去了,约书亚仍然一丝睡意都没有。
阿洛伊斯在梦中翻了个身。于是杀手小心翼翼地换了个姿势,将青年搂得更紧。怀抱里的躯体温暖极了,像是要将他身心都融化。这种感觉非常奇特,柔软又甜美,自从他离开古地球的阳光后,就再也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温暖。
像有光在照耀。像有火在燃烧。
当夜空的主宰之星移到天顶中央时,约书亚终于耐不住困意,沉沉睡去了。如以往的每一个夜晚,他做了梦。但是这次他没有梦到古地球的研究室,没有梦到和凯斯特的离别,没有梦到宇宙中黑暗的旅程,也没有梦到在便雅悯星绝望的日日夜夜。
当意识到这是在做梦的时候,约书亚发现自己正站在赫卡提监狱的牢房里。对了,这是他和阿洛伊斯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当时如果旁边正好有一块砖头,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拿起来,拍死面前这白日宣淫的家伙。
然而这是在梦里。约书亚看见阿洛伊斯正吊儿郎当地坐在床上。“这都怪你,约书亚·普朗克。”他责怪道,“都怪你太美了,让我起了邪念。”
虽然他这么说着,但是那双眼睛却并不邪恶,也丝毫不污浊。在约书亚所见过的人当中,没有一个人拥有这么清澈的眼睛。
澄澈、湛蓝,像古地球的天空和海洋。
在他的眼睛里,约书亚看见了自己的倒影。只有短短一秒。但是他承认,就在这一秒钟里,他无可救药地动心了。
第三十六章
脸上很痒。
还很湿,有微弱的刺痛感。
有什么东西在舔他的脸。这家伙的舌头上长着倒刺,粗糙极了。该死,别舔了,他又不好吃!
约书亚猛然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薛定谔毛茸茸的大脸,胡子一颤一颤,琥珀色的眼睛里,瞳仁呈椭圆形,几乎占据了整个眼珠,让黑猫显得纯洁又无辜。
杀手看了看窗外,夜空的主宰之星已经移过了天顶,现在大约是标准时上午九点。依照平时的作息时间,他显然睡过头了。“你是在叫我起床吗?”他低头问薛定谔。
“喵。”黑猫叫了一声,转身跳下床,一溜小跑出了门。
杀手呆愣了几秒,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他的怀中空空荡荡的,除了空气什么也没有!阿洛伊斯呢?阿洛伊斯去哪儿了?!闭眼之前明明还躺在他怀里,怎么一睁开眼睛就不见了!
约书亚急忙跳下床,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匆忙下了楼。一楼的起居室里没有人,薛定谔的黑色尾巴在厨房的门缝里闪现了一下,门里则传来了煎炸食物的响声。
他“砰”的一声推开厨房门,把里面的人吓了一跳。
“上主啊,吓死我了。”阿洛伊斯回过头说了一句。他身穿一件米黄色的围裙,正要把两只鸡蛋敲碎,“你起床了?”他用怀疑的眼色看了看约书亚乱糟糟的头发和衣服。
“嗯。”看见阿洛伊斯还好好的站在这里,约书亚松了口气。方才的慌张神情全部收敛,分毫没有表露在脸上。“我睡过头了。”他说。
“哦,我也是。”阿洛伊斯把鸡蛋下到煎锅里,熟练地掂起锅来。“昨晚睡的好吗?”这么问的时候他有些脸红。幸好是背对着约书亚,他什么也看不见。
“嗯。”杀手回答,“我梦见你了。”
阿洛伊斯的手一抖,差点没把煎蛋抛出去。幸好他是背对着约书亚的!青年再一次心想,设计这房子的人考虑的可真周到!
一旁橱柜上的微波炉发出“叮”的一声。薛定谔绕着炉子转来转去,好像知道加热完毕了一样,不停挠着炉门。
“让一边儿去!”阿洛伊斯把猫轰开,打开微波炉,从里面取出昨天的那一盘烤鱼。香气扑鼻,薛定谔的眼睛都直了。阿洛伊斯把盘子放到厨房的一角,黑猫立刻扑了过去,大啖起鱼肉来。
照顾好猫,他匆匆回到煎锅前。“你去起居室等着吧,早餐马上就好。”他对约书亚说。
“你还会做饭?”杀手靠在厨房的门框上,饶有兴味地看着忙碌的青年。
“废话,煎个鸡蛋而已,谁都会吧!”
“我就不会。”
阿洛伊斯白了他一眼。
“你穿围裙的样子真好看。”约书亚的唇角浮起温暖的笑意,“不过你穿宇航服的时候更好看。”
这是他发自真心的感慨。机师们的宇航服是贴身的款式,耐高温高寒的韧性材料将阿洛伊斯从头到脚的线条勾勒得一览无余,尤其是腰线那恰到好处的弧度,总令人浮想联翩。
阿洛伊斯红着脸反驳:“我脱掉更好看!”
“啊,你的蛋要焦了。”
“……干!”
于是当天的早餐就是两枚焦糊的煎蛋。作为给约书亚亲手做的第一顿饭,真是再糟糕不过了,阿洛伊斯绝望的想。
“呸!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
胡安娜瞪了一眼呜咽的巴普洛夫,后者因为离开了厨师西莉亚的美味料理,正对面前的一盆狗饼干表示强烈抗议。餐厅女招待给船长端来抹茶蛋糕,然后转身丢了一小根香肠给大狗。
“别总是喂它,它会长胖的!”
“船长,这话应该用来自我告诫。”
“哼!”胡安娜埋头吃起蛋糕,选择性忽略一餐厅人无奈的微笑。
雷欧纳德的影像出现在她对面,人工智能今天换了身白色的长袍,看起来活像教堂里的牧师。“日安,船长。”他双手拢在袖中。
胡安娜看了一眼窗外黑沉沉的天空,不太理解人工智能所谓的“日”在哪里。大概他们这种活在虚拟世界里的生命永远只能靠标准时计算时间吧。她怜悯地想。
“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雷欧托着腮道,“一艘隶属道蓝公司的商船运送一批宝石前往自由城邦,从距离烈焰双星约一光年的地方路过。”
“这种事情还需要请示吗?”胡安娜丢下餐叉,“兄弟们抄家伙上啊!”
“打劫?怎么打?”
标准时上午10点20分,阿洛伊斯正在研究家务机器人的用法,约书亚被他支使去洗碗,突然缇忒拉破门而入,大声嚷嚷道:“快走,小伙子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
“帝国军打来了吗?”阿洛伊斯把手里的说明书塞进机器人肚子里。
“是我们要去打劫了!”
于是两个人不由分说被拖出家门,迎着基地的警报声走向宇宙港。暗夜仕女号刚刚泊入港口不到一天,就必须再度起航。
“打劫这种事情就跟吃饭一样,你劫一次就全都会了。”缇忒拉和阿洛伊斯登上整备舱,约书亚则去往另一个方向,他被分到先遣队里。
忙不迭地更换宇航服之后,阿洛伊斯仍然一头雾水。“我还是不明白该怎么打劫。”
“那我再说的明白些。”缇忒拉爬进她的爱机“芙兰”,“一切行动听指挥。”
这倒是够简明扼要。军校的老师们也是这么教的。阿洛伊斯钻进“朵露”(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都这么叫了)里,启动系统。
负责指挥的胡安娜船长认为打劫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比打仗容易多了,即使面对拥有重型火器的飞船也是一样。她的计划更简单:首先,暗夜仕女号跃迁,到达商船附近;其次,战机出动,摧毁商船的光束炮;再次,先遣队登上商船,靠武力威胁船员,雷欧纳德取得商船系统控制权;最后,拖着战利品和俘虏回家。
当然,她是不会简单地把计划告诉别人的,在舰桥里胡安娜永远冷静沉着,下达一个又一个命令,这让许多人误以为她肯定在思索复杂的战术。
暗夜仕女号结束跃迁,雷达上出现了商船的踪迹。它们离的并不远,如果暗夜仕女号全速前进,十分钟之内就能赶上。“不要表明身份。”胡安娜道,“战机出动,摧毁商船的攻击系统!”
控制台将她的命令忠实传达给四位机师。阿洛伊斯带上宇航服的头盔,调出操控面板。驾驶舱微微震动起来,这是弹射系统开启的前兆。他拉起操纵杆,低声道:“朵露(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全身飘过一阵恶寒),阿洛伊斯·拉格朗日,出击!”
战机被弹射进太空中。
第三十七章
经过多次训练,阿洛伊斯早已寻回了驾驶战机的感觉。进入太空后他迅速调整平衡,在雷达上找到了另外三个同伴:丽兹、蕾切和芙兰。
“丽兹呼叫朵露,听到请回答。”扬声器里传来丽兹的驾驶者,缇忒拉的大哥厄洛尔的声音。
“朵露收到。”阿洛伊斯忍着从脊背上蹿出的恶寒念出这个名字。
“组成1号编队。”
“明白。”
四架战机组成菱形方阵,由芙兰做前锋,蕾切和丽兹在侧翼援护,朵露压阵。这个编队是雷欧综合数次训练结果后得出的成果:缇忒拉喜欢不按常理出牌,她做前锋可以最大程度扰乱敌人的视线;厄洛尔和乌狄诺兄弟宛如有心电感应般的契合可以让他们互相支援,而“较为稳重”的阿洛伊斯既能作为主攻,又能顺便收拾前面三个人留下的烂摊子。
“能遇见拉格朗日真是太好了!有了他,拜格雷尔海盗舰队一定能迎来光明的未来!”雷欧在自己的日志中这么写道。不小心看见了日志内容的阿洛伊斯禁不住深深怀疑起海盗舰队到底有着怎样黑暗的过去。
“敌方的主炮开始填充能源了!当心!执行b战术!”厄洛尔指挥道。芙兰和朵露分别朝上下方散开,丽兹和蕾切之间的距离拉大,四架战机构成了四面体的四个顶点,朝商船逼近。
阿洛伊斯一眼就看出那艘商船是用军舰改造的,搭载了重型光束炮和导弹发射器,道蓝公司不愧是帝国最大的珠宝原石供应商,财大气粗到不惜一切代价保卫自己的货物。
可惜他们对上的是宇宙里最疯狂的海盗。
商船的主炮开始填充能源,副炮不断射出致命的光束,飞船侧翼下的导弹发射装置也打开了,数百枚导弹倾巢而出,如席卷大地的蝗虫一般朝四人袭来。
阿洛伊斯开启了防御力场,在导弹和光束的丛林间敏捷穿行。前方的缇忒拉像幽灵一样时隐时现,一会儿出现在左边,一会儿又从右边冒出来。他实在搞不懂这姑娘要做什么。想必敌人比他更加一头雾水。厄洛尔和乌狄诺兄弟彼此掩护,绕着螺旋形的圈,以完美的防御突破了导弹群。
托他们三人的福,前方的道路被清出来了。阿洛伊斯平稳地前进。幸好商船没有自己的战机,不然肯定会棘手许多。他按下发射键,射出两枚穿甲弹,目标是商船的左侧翼。其中一枚在接近船体前就被光束击落,另外一枚正中目标,在左侧翼下方爆炸。明亮的光芒很快消失,阿洛伊斯吃惊地看到商船的外壳下竟然加装了一层装甲。普通的穿甲弹根本无法起作用。于是他拉起操纵杆,从商船的左舷掠过,抛下几枚鱼雷。它们在商船的外甲上爆炸,好像撞上了铜墙铁壁一般,收效微乎其微。
这种装甲除非是暗夜仕女号的主炮,否则没可能被击穿吧。阿洛伊斯轻点头盔边缘,开启对话装置,将所发现的状况报告给同伴们。
舰桥中的胡安娜烦躁地敲着指挥席扶手,心里迫不及待地要快点结束战斗,拖着战利品(宝石!)回去吃抹茶杏仁蛋糕。当然,在不知情的人们眼中,不停敲打扶手的动作代表船长正在殚精竭虑思索如何破除商船的防御。事实上胡安娜的心思连百分之一都没放在那上面。
“朝它的主炮射击。”女海盗命令道。
阿洛伊斯绕旋着飞向商船主炮,面前的屏幕上显示有高能量正在炮口聚集。“射击?怎么射?!”他冲麦克风吼道。
“你是男人,问我有个屁用?!”胡安娜吼回来。
海盗舰队黑暗的过去在这一刻真是展露无遗!!阿洛伊斯欲哭无泪地拉升机体,同其他三名机师汇合。
“朵露,我们负责引诱主炮射击。它射过一发之后你趁重新填充能源的时间进攻!”还是厄洛尔足够冷静。下达命令后,他同乌狄诺的蕾切一起环绕商船主炮飞翔。朵露和芙兰拉则在外围边躲避飞来的镭射光束和导弹,边伺机发动进攻。阿洛伊斯明白了厄洛尔的计划,这艘商船搭载的主炮是帝国产的f711型,功率很大,一击足以将暗夜仕女号的一半烧成尘埃,但射击持续时间只有12秒。丽兹和蕾切负责作诱饵,吸引火力,而芙兰和朵露则从两个不同方向进攻,主炮的射击时间让它的扫射范围只有80度角,根本不足以将两架战机纳入射击范围。
“它的能源填充完毕了!”
驾驶舱里闪起了红灯,提醒阿洛伊斯即将有高能量接近。他轻盈地绕开炮口,在商船右舷盘旋。丽兹和蕾切如一对跳着芭蕾舞的舞伴,在主炮前掠过。主炮射击的刹那,他们又像同极互斥的磁铁一样迅速分开。
强光让阿洛伊斯一时间睁不开眼。他暗骂了一声,自己竟然忘记开启遮光系统了。不过现在想起来也迟了。他闭上眼睛,凭借脑海中的印象,从正上方接近主炮。默数12秒之后,他再度睁开眼睛,眼前布满了强光所留下的残像。但勉强能看见主炮的位置。他锁定主炮,按下发射键,数枚导弹朝着刚刚射击完尚未关闭的炮口飞去。同时,缇忒拉出现在他下方,也发射了三枚导弹。
导弹在主炮口关闭的刹那钻了进去,沿着产生高能量的线路一路轰炸到船体内部。
阿洛伊斯开启了遮光系统,在降低了亮度的屏幕上,看见主炮口冒出一朵火花,伴随着浓浓尘烟。可惜听不见声音,不然肯定很壮观。
失去了主炮的商船就像失去了武器的士兵一样,在海盗们的淫威之下只能簌簌发抖。胡安娜让雷欧接通了通讯频道,开始发表她的抢劫宣言:
“道蓝公司‘银色琴弦’号上的诸君听好了,我们是宇宙海盗拜格雷尔舰队,我就是拜格雷尔本人。”她停了两秒钟,像在享受对方的震惊,虽然她完全看不见商船上发生什么,只是自顾自地这么认为而已,“我们的要求很简单,放弃抵抗,交出飞船的控制权,由我们同贵公司的上层交涉,我们答应不伤害贵船船员,保证诸位的人身安全。如果同意,请立刻停止进攻,交出飞船控制权。如有反抗,我们将开始武力镇压。”
银色琴弦号很明显不愿同海盗妥协。副炮继续射出光束,同时引擎全功率启动,想要全速逃离可怕的海盗。然而在他们加速之前,载着先前队的太空梭便从主炮的残骸里烧融出了一条路。先遣队由海盗中最穷凶极恶的歹徒组成,他们一出太空梭便举着武器,杀向舰桥方向。约书亚也在其中,他一点儿没浪费手枪的能量匣,将镭射光准确无误地送进银色琴弦号船员的心脏和脑袋。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看,那是杀手悼亡人!”接着原本还立志抵抗可恶海盗的船员们纷纷惊慌失措,丢盔卸甲地撤退。约书亚想了想,发现自己忘记把宇航服头盔的面罩调成不透明了,肯定是哪个眼尖的家伙看见了他的眼睛。不过这样也好。如果一个名字就能让敌人斗志全失,又何乐而不为呢?
很快,胡安娜便收到了银色琴弦号的投降信号。对方停止炮击,向暗夜仕女号开放了电脑权限。雷欧立刻就控制了整艘商船,让引擎开始减速。先遣队则将放下武器、束手就擒的船员们押往舰桥,一个个绑起来。中途因为有些船员受伤严重,还不得不派队员将他们送往医疗舱。
“你们这群可恶的海盗!”银色琴弦号的船长被约书亚拿枪指着脑袋,声泪俱下地哭诉,“上主会惩罚你们的!假仁假义的伪君子!”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约书亚道,“我们一向优待俘虏,俘虏的待遇比我们船上的狗还好。”
船长显得更沮丧了。这让明明说出了实话却收到如此反应的杀手感到十分莫名其妙。
第三十八章
胡安娜提着装原石样品的黑色手提箱走下暗夜仕女号,看见隔壁的银色琴弦号里走出一排排船员,在海盗的监督下垂头丧气朝着基地关押俘虏的监狱走去,就像被母鸡带领的小鸡一样。女海盗吹了声口哨,沿着俘虏队伍小跑到队首,同负责押送的大副打了个招呼,沿途收到了不少愤恨的目光,这让女海盗感到格外愉快。
“今年头一回就收成这么好,是个好兆头啊。”大副说。
“希望如此吧。”
一名路过的俘虏轻蔑地哼了一声,被大副狠狠一瞪。胡安娜上下打量那俘虏,发现他的服饰与其他船员大相径庭,衣服是用高级丝绸制成的,领口别着一枚红宝石别针,虽然形容狼狈,眼神却仍然犀利。
“让我来猜猜,这位就是银色琴弦号的船长阁下吧?”胡安娜揶揄道,“还未请教您的名讳?”
“莱布尼茨,谢谢!”船长不客气地说。
胡安娜转向大副,故意怒道:“你怎么能这样怠慢莱布尼茨阁下呢?他应该享受和我一样的待遇!”
“哦,我真是太疏忽了!”大副夸张地叫道,“我一定在监狱里给他挑一间采光好的高级单间!”
周围的海盗发出吃吃的笑声。
“还有,”胡安娜继续道,“晚上我要举报一场晚宴,为莱布尼茨阁下接风洗尘。”
“您又要缩减巴普洛夫的狗粮了吗?”
“嘿,等等!”莱布尼茨船长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不是说俘虏的待遇比狗好吗?!”
“当然了,我们一向优待俘虏!”胡安娜咬着手指,用真诚的目光看着可怜的船长,“巴普洛夫平时还吃不上狗粮呢!”
海盗们已经笑瘫在地上了。
“好好干吧。”胡安娜拍拍大副的肩膀,一蹦一跳地离开了。她感觉到了莱布尼茨船长投来的愤怒眼神,这对她来说一点儿杀伤力也没有。但同时,还有另一道目光刺向了她。它如一根尖锐的棘刺,猛地扎进了她的后脑勺。女海盗警觉地回头,寻找目光的来源,却只看到了一群低头前进的俘虏。
那突如其来的芒刺般的目光又蓦地消失了。
真奇怪。她心想。大概是错觉吧。
女海盗挠了挠头,转身离开俘虏队伍,往指挥塔走去。
指挥塔中,胡安娜的专属办公室里,四名机师和雷欧纳德的全息影像并肩站立,好像准备接受领导检阅的士兵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