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分明是要出殡的意思!这也太不吉利了!
朱佑俭也问道:“卢爱卿,今天是张煌言和左羡梅的大婚之日,朕亲临。你穿成这样,是何用意?”
卢象观道:“回陛下,自兄死之后,卢家满门戴孝,并发誓。胡虏不破,重孝不除!”
朱佑俭其实心里明白,卢象观这么说,有两层意思。
一层含义,确实是卢象升为国战死,死于清廷之手,国仇家恨,让这卢家愤愤不平。
另外一层,就是卢象升有冤屈。
卢象升的战死,是与杨嗣昌的错误指挥有关,甚至里面还有公报私仇的成分。当时,杨嗣昌甚至说,卢象升是诈死,甚至说,卢象升已经投降了清廷。
当确认了卢象升已经阵亡,杨嗣昌依然是百般阻挠朝廷对卢象升的封赏。知道杨嗣昌自杀,朝廷才认可了卢象升的忠诚和功绩。
朱佑俭可以体谅卢象观,甚至可以像之前,对袁崇焕、铁铉那样,亲自祭奠卢象升。不过,毕竟自己现在是皇帝,未开战,先着丧服,实在是不吉利。
“幼哲,朕知道你的意思。明日就要出征滁州,当年,建斗也在此地,与高迎祥力战。如今,你又来到此地,真乃天意!”
幼哲是卢象观的字,而这建斗,便是卢象升的字。
“好!这样,朕要你与黄得功做先锋,从滁州的南北两翼,围剿山中的李自成。”
听到皇帝一上来就委以重任,卢象观当然非常高兴。
“多谢陛下!”
“还有,”朱佑俭继续说道:“等剿灭了李自成,朕当为建斗追谥忠烈,建祠奉祀。”
听了这个话,卢象观激动万分,眼泪都流了下来,跪在地上,不能自己。
朝廷终于能够给自己的哥哥,一个正确的评价,这也是卢象观去年得了进士,本可以做官,却弃笔从戎的原因。
他就是希望自己在战场上,用忘死拼杀,证明自己的哥哥,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大明。
朱佑俭觉得,此时的卢象观已经平复了很多,便说道。
“好了,卢爱卿,抬起头。”
听皇帝让他抬头,卢象观用手抹了抹眼泪,然后,直起身,看向皇帝。
这时候朱佑俭才看到,这个卢象观要是把那一小缕书生胡剃掉,那就是个穿越前的小白脸。
这卢家是宜兴人,江南的水土,把这个刚入中年的卢象观,滋润的面白如玉。身上,也是一股书生之气。
朱佑俭特别注意到,因为天气热的原因,卢象观穿的衣服很轻薄。隐约间,这卢象升的右臂,要比他的左臂粗很多。
朱佑俭刚要说什么,就听一旁的黄闯子站了起来,也不行礼,直接就说。
“陛下,这先锋,就让我黄闯子一人就好。他,哼,就让这个卢大人在后面,写写诗吧。”
话里话外,都透着不服。
难怪,战场上的武将,最敬重勇武之人。最厌烦的,就是只会耍笔杆子的白面书生。
朱佑俭心道,这个黄闯子,要是他知道这卢象观,其实就是他召唤的那个,拎着大刀,力战不退的卢象升。估计,他就说不出这个话了。
“黄大人,您是不是认为在下只会舞文弄墨。”
这卢象观也不怯场,对于这个身形比自己大一圈的黄得功,丝毫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