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以后,刘师傅神志不清了,偶尔会乱喊几句,手也胡乱挥舞,夏花有些害怕,喊来几个孩子为自己壮胆,平时这三个孩子最喜欢到这里来玩。
临近中午,夏花在木屋旁的炉火上给刘师傅熬小米粥,小米可是稀罕物,夏花一直舍不得吃,夏花在灶台忙碌的时候,突然听到木屋里孩子的哭喊声,这不是孩子之间打架的哭闹声,夏花赶紧进屋,发现了骇人的一幕。
刘师傅侧卧在床上,双手紧紧卡着一个孩子的脖子,他头部不自然地向上抬起,双脚乱踢,后背已成弓形,两只眼球鼓胀,口中不停流出黏乎乎的液体,发出呜呜地叫声。
另外两个孩子吓得退到墙角哭喊着,夏花马上试图去搬开卡脖子的双手,可是,那力气太大了,夏花做不到,她又试图用脚踢,可是仍然无济于事。
眼看被卡的孩子已经无力挣扎了,夏花突然想到了自动手枪,她快速冲进自己的卧室,从床边的一个隐蔽缝隙里摸出手枪,子弹上膛,她瞄准了刘师傅的头。
可是夏花却迟迟不肯扣动扳机,时间一秒一秒过去,夏花的脚步上前又退后,僵持着,犹豫着。听到这边的哭喊声,孩子的母亲飞也似的跑了过来,对着夏花大声喊:“开枪,快开枪呀!”
夏花由单手调整为双手持枪,闭上双眼,低着头,一咬牙,“嘭!”一声沉闷的枪声,刘师傅瞬间放开了双手,头猛地撞向床板,地上、墙上、床板上全是血迹。他死了,夏花和孩子的母亲赶紧上前,对孩子进行抢救,一阵忙乱后,孩子终于恢复了呼吸。
夏花的内心是崩溃的,极度的难过和自责,平生第一次杀生,竟然是杀了同类,杀了自己的同事。夏花独自来到无人的河滩上,河水冰冷刺骨,夏花全然不顾,一遍又一遍地洗刷着自己身上和手上的血污。
大家为刘师傅举行了火葬,一个村民为刘师傅做了祈祷。夏花脑袋蒙蒙的,机械而僵硬地擦洗着木屋里的血迹,然后用消毒液对木屋、飞车和送来的物资进行了全面消毒处理,防止可能的病毒传染。
晚上夏花拨打了朔勒番队长的卫星电话,没有人接听,第二天、第三天的通讯窗口期依然没有人接听,到第四天的时候,卫星电话就无法接通了。
夏花彻底检查了飞车驾驶室,发现了刘师傅的驾照和一个记录本,通过驾照知道了刘师傅的全名——刘全司。大家专门为他的骨灰挖了一个坟墓,插上了墓碑。
而那个小记录本上记录着物资储运情况,刘师傅记得很详细,有经纬度坐标、存储时间、物资种类和数量。储备这么多物资,完全是为响应危机应对领导小组去年发布的物资储备号召,野外科考系统而采取的紧急应对措施。
夏花意识到这个小记录本的重大价值,认真收藏了起来。夏花调整了飞车的位置,同时顺便检验了一下自己的驾驶技能,和自己之前开过的没有什么大的区别,只是感觉这个飞车功率更强劲,操控感稍显笨重。
她把飞车停到一个平整安全的空地上,并用帆布将飞车包裹好,如果将来科考队来索要飞车,她要保证飞车是完好的,因为她有责任保护科考队的财产和设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