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音禾满脸疑惑,“咱们教内,有这样一人么?”
“没印象,但当年咱们分头行动,或许会是邱林那一批人马,如若李尚峰当真是我教之人,这也就意味着,邱林他们可能还活着。”
“这…这般说来,的确有这种可能。
如若李捕头真是咱们昆岳教的人,这段时日县衙搜寻不到那神秘刀客,也算是,情有可原。
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人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陈音禾赞同着,可心中还是疑惑不已。
那晚在点香阁,自己殴打萧平安,李尚峰也在场,他醉醺醺的,说滚就滚,软绵绵的没有丝毫高手的风范。
怎么也不能与那刀势联合起来……
且况,他才仅是五品修为。
难不成,这是在藏拙?
……
深夜,成华街。
一处一进的古朴小院。
主屋房门紧闭,烛火却依旧未熄,两道人影映在房门薄纱处,不时交织缠绕。
激烈的争吵声回荡,即便是在屋内,却也能极其响亮的传到门外。
甚至,连寂静无声的街道上,都能隐隐听闻。
“李尚峰,这日子到底还能不能过了?!我在家尽心尽责的照顾子文,我容易吗我?”
“你居然还在外边花天酒地,前两天居然还跑去点香阁!一口气找了四个姑娘,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般能耐呢?!”
“你胆子可肥啊!你做出这般下贱的事情,你对得起我吗?!”
这是属于妇人的声音。
她情绪激动无比,言语间道尽心酸,更是拥有满满的委屈,满满的指责!
在她身前。
李尚峰静静看着她,心境前所未有的平静。
他声音很冰冷。
“你还有脸这般说我?”
“你在外边找野男人的事,你难道是真当我不知道么?我已经很给你留情面了。”
“若不是为了子文着想,他年纪尚幼,承受不住打击,我岂会留你到今日来指责我?”
李尚峰终究是没忍住,将脸皮撕破。
这话语……
也是宛若重锤般,击打在妇人的心头。
她气焰弱下几分,目光左右飘忽,神情亦是慌乱,却也仅是片刻,便恢复过来。
“李尚峰!你说谁出去找野男人?我每日辛勤劳作,难道换来的便是你这般的随口污蔑么?”
“是不是污蔑,你自己心里清楚。”
李尚峰目光深沉,他缓缓将自己知道的另一条消息,揭露出来,“你莫要让我将事情做绝,我已经知道,子文不是我的孩子,而是那吴晨文的。”
“……”
妇人瞳孔微缩,她张牙舞爪,向李尚峰冲去。
“你怎能这般说?你怎能这般污蔑我!李尚峰,你还是不是人?”
“……”
任由拳头击打在自己的身上。
李尚峰不再言语,自己这多年发妻死不承认,他又能如何言语?
近日的事情太多。
白日需要出去搜寻那不见踪影的神秘刀客,晚上归家还得与人争论不休,他真的很累,已经身心俱疲。
“你不是人!你真的不是人!我这么多年,为了咱们这个家,付出多少,你又知道吗?你怎么可以这般污蔑我?”
声音到了最后,已经带起哭腔,可话语却是不见新意,来回翻着说。
妇人身躯瘫软,泪如雨下。
李尚峰不曾搭理她,神情漠然。
“我出去了,你好自为之。”
“今后,我的事情,你莫要再插手,这不是商量。”
“否则的话,便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的我的独木桥,此生再无瓜葛。”
李尚峰迈步,抬手拉开紧闭的房门。
寒风顷刻倒灌,涌入衣袖,却是不曾感受到凉意。
或许……
哀莫大于心死,便不会再冷了吧?
“你给我回来!”
“你给我回来!!”
“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我吗?李尚峰!我只是犯了一个男人都会犯的错!”
……
“体谅?”
李尚峰忍不住嗤笑出声。
体谅什么?
体谅她出去找野男人,还是体谅她如此辛劳,为自己头顶增添植被?
况且……
为了家丑不外扬,也为了那不属于自己的孩子能安稳长大成人,还为了……
很多很多。
他真的已经足够留手。
否则,按照大夏律法,她这条命早已不会是她自己的!
“爹。”
耳畔忽而响起李子文的声音。
他站在偏房门前,有些手足无措。
“你要去哪?”
“回去睡觉,明日还得上课,这些事,你无需多管。”
李尚峰牵强一笑。
尽量让自己声音柔和,可还是有无尽的酸涩涌出,他眼眉低垂,迈步向前。
“爹,你还会回来吗?”
“……”
眼前,是仅有微光的夜幕。
身后,是李子文期盼却担忧的目光。
李尚峰止步。
久久。
他深吸口气,回头望向李子文,扬起如平日般柔和的笑。
“爹会回来,别担心,爹只是出去……散散心。”
话落。
他不再言语,提着佩刀出门,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亦是消失在李子文的眼底。
院内。
唯有妇人哭泣声还在回荡。
……
夜幕笼罩,繁星璀璨。
微风拂过周身,宛如冰冷刮刀,李尚峰紧紧衣裳,任由纷飞雪花飘落,侵扰身躯。
他深吸口气。
试图以此缓解烦闷的心情。
这时,有道话语,忽然响起。
“天王盖地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