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名字跟你很像的小说家,对吧?」
「对,虽然我不知道你想到的是谁。」
我想起自己的姓和名,分别联想到的两个作家。
「难道是因为这样才喜欢小说?」
「虽不中亦不远吧。一开始阅读确实是因为这样,但喜欢看小说是因为觉得有趣。」
「唔——,你最喜欢的小说家跟你同名?」
「不是。我最喜欢的是太宰治。」
她听到文豪的名字,有点意外地睁大了眼睛。
「太宰治,写《人间失格》的那个?」
「对。」
「你喜欢那种阴沈的作品啊。」
「小说的气氛确实有点钻牛角尖,可以感觉到大宰治的精神透过文字传达出来,但不能以阴沈两字下断语就是了。」
我很难得有兴致解释,她却意兴阑珊地嘟起嘴来。
「嗯——,反正我没有要看。」
「你好像对文学没什麽兴趣。」
「是啊!没兴趣。但是我看漫画。」
应该是,我心想。这不是好坏的问题,而是我无法想像她静静地阅读小说的样子。就算是看漫画,她也一定在房间里东摸西摸,发出各种声音吧。
继续对方没兴趣的话题毫无意义,转而问她我在意的问题。
「你爸妈竟然答应让你出来旅行,你用了什麽手段?,
「我说要跟恭子出去旅行。只要说我在死前想做什麽,我爸妈通常都会含着眼泪答应。但是跟男生出去旅行是有点那个啦——,不知道他们会有什麽反应,所以——」
「你真是太过份了,这样利用你爸妈的感情。」
「那你呢?你怎麽跟令尊令堂说?」
「我不想让我爸妈担心,骗他们说我有朋友,要住在朋友家。」
「好过份,好可怜喔!」
「你不说,这样不伤害到任何人吗?」
她愕然摇摇头,从脚边的背包里拿出杂志。害我不得不跟亲爱的爸妈说谎的人就是她好嘛,这是什麽态度啊。
她翻开杂志,趁此良机,我也从包包里拿出文库本,专心阅读。从一大早就应付非日常的一切让我疲累,还是委身於故事中获得心灵上的慰藉。
我这麽想着的时候,会不会就是她来干扰我平静的伏笔呢?到底是谁害我这样成天疑神疑鬼的啊.接下来我重要的时间并没有被任何人打搅。专心看了一小时的小说,看到一个段落时,突然发觉我的平静并未被打搅。望向旁边,她把杂志搁在肚子上,睡得很舒服的样子。
看着她的睡脸,我心想要不要在她看不出罹患重病的健康肌肤上涂鸦,但还是算了。
在那之後,一直到新干线到达目的地前她都没有醒来,到达之後也没有醒来。
这种说法好像是她短暂的一生就在新干线中结束了一样,但其实她只是没睡醒。有不吉利的误会可不好。
我轻轻地捏她的鼻子,她哼了几声,但没有醒来。我使出杀手鐧,用橡皮筋弹她毫无防备的手背,她才夸张地蹦起来。
「你可以叫我啊!」
说完,就一拳打在我肩膀上。我好心叫她起来竟然得到这种回报,真是难以置信。
幸好这里是新干线的终点站,我们得以拎着行李悠闲地慢慢下车。
「第一次登陆!哇,有拉面的味道!」
「是你多心了吧?」
「绝对有!你鼻子坏掉了吧?」
「幸好不像你脑子坏掉了。」
「坏掉的是胰脏啦!」
「这招必杀技过於卑鄙,从现在开始禁止使用。太不公平了。」
「那,『交情好的同学』也练个必杀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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