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帕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如此自然,仿佛她们已经如这般亲近许久了。丝绸的柔软和微凉透出楚天曦指上的温度,东方咎抓住她的手,迫切的眼神看向她的眼睛,在要求着,希望一个承诺,哪怕,仅仅是一个眼神的承诺。
而楚天曦却只是淡淡的,温柔的,平静的回望,那双眼眸里有着让咎无比贪恋的光彩,深邃的瞳仁里,似乎蕴含了太多难以言说的东西。
有缘?无缘?此刻来说,似乎都言之过早,承诺这东西,分明是没有把握之时,欺骗自己和他人的借口!
外面寻找公主的声音传来,天曦自咎掌中抽出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而去。
自始至终,没有过一句话,楚天曦来去匆匆,隐约的情意,都留在了那些目光里。
天曦知道,咎也知道。
楚天曦,七公主,咎还要回来的……
咎亲自驾了驮着哲太子灵柩的马车,一路奔波往东桤帝都而来。
路上的日子,她少言寡语,也极少饮食,等着她的,将会是一场破天裂地的暴风骤雨。再无人袒护她,为她承担。
一夜之间,东方咎是要真的,长大成人了。
她拒绝了大臣们要先派人回京禀报凶讯的建议,执意把哲太子身亡的噩耗亲自告诉东桤国君,她的伯父东方平。尽管,这极有可能为她带来难以想象的后果,让她连找一条退路的机会也不会有。
入城的那天,谁也不会想到,竟然是西炎国送他们的二公主来东桤与哲太子大婚的日子。
东桤帝都的南门和西门,几乎是同时进来了两队车马。
一队,是一色的红,喜气盈天,西炎国的武士、巫师、喜婆、舞娘,笑逐颜开的走出一街欢庆的队伍,感染着东桤的百姓,也咧嘴笑着;
而另一队,则是漫天的白,长幡纸钱随风而舞,兵士们哀哀欲泣,衬着白袍银冠的世子咎冰山一样的脸,让围见的人们,都吓白了脸色。
两支队伍在皇宫门口相遇,彼此都凝固了表情,互望的眼神里,是难以置信。
这人间的极喜与极悲,竟能在同一时刻上演么?上天啊,这难道是你安排好的戏码,你何以能够如此残忍?
宫门大开,两支队伍同时并行而入,红与白混合一处,直看得站在恒元殿前面等候哲太子归来的东方平花了眼睛,凝固了笑容。
为了庆贺太子大婚的百官吉服盛装,却不想是眼前这样一幅局面。西炎的使臣们迟缓了想迈上台阶去的脚步,连张禾都忘记了该有的礼仪。所有人的目光,定格在世子咎的身上。
咎自马车上跳下,抻平褶皱的袍角,来至台阶前,正对着高高在上的东方平,缓缓曲膝,跪在了地平川。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
“平身。”东方平小心翼翼的吐了两个字,似乎怕一说多了,便会有不能接受的消息让他知道。
“罪臣不敢。”
“皇侄为何有此说?”
“太子哲为救罪臣,遭歹人暗算,英年殒命,臣罪该万死。”
静默。
所有人白了脸色,静静等候,等候东方平的反应。
仿佛能听见心跳声的静寂,整个帝宫似乎失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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