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曦听见咎这样说,皱紧了眉头,
“你这分明就是借此泄愤!”
咎瞪着眼睛狠狠盯着天曦,停了片刻,恶狠狠的道:
“哼!不愧是差点做了南溟太子妃的人,还时时刻刻不忘南州百姓!我不加你们楚地的赋税,你还要惦记南溟!南宫玉蟾没把你如此重情重义的妃子娶到手真是天大的损失呢!”
“你——!”
楚天曦听着她尖酸刻薄的一番话,气的粉面通红,手里的毛笔也哆嗦起来,看着咎再说不出话来。
在外室候着的小路子正闲得无事,逗着廊上金丝鸟笼里的虎皮鹦鹉玩儿。突然东方咎一下子拉开内室的门,怒气冲冲的走出来。一脚踢翻了桌旁的圆凳,咬牙切齿的往外走。楚妃娘娘也没有跟出来,让小路子更加诧异。自打楚妃进宫,皇上还从来没有在云曦宫发过这么大的火呢。可是看看咎的脸色是绝对不敢开口问的,连忙带上人跟了出去。
东方咎径直去了南书房,坐在龙椅上生了一下午的闷气。眼看着天色要暗了,小路子才小心翼翼的问道:
“皇上,晚膳传在哪里?”
咎斜了他一眼,想了想,
“湛露宫!”
一言既出,小路子吃了一惊,无意识的接了一声,“啊?”
“啊什么?!”咎一瞪眼。
“没,没什么。奴才该死,这就去传。”小路子连忙应着退下去。心下暗想,今儿好好的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跟楚妃娘娘吵架了?这可是平日里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想归想,可也不敢怠慢,连忙传口谕去了。
再相见
湛露宫。
蔺妃突然得到咎驾临的消息,一时半惊半喜,心里的打算自然免不了。连忙让人布好了席面,自己也用心收拾了一番。咎到了以后,前后陪着照应。虽说这蔺妃入宫已经有四年了,咎跟她竟然还有些陌生的,天曦那里自在习惯了,换了地方也不知说些什么。
这蔺妃倒是善于察言观色,言语间分寸拿捏的分毫不差,咎心里也就不觉得太别扭。早上在云曦宫的余怒未消,索性把天曦抛在脑后,不再去想。耐心的跟这蔺妃言谈,问她一些个琐事,毕竟是自己不曾了解的,也觉得新鲜。
用罢了晚膳,咎在灯下看了一会儿书,就到了入寝的时候了。看见她没有别的示下,小路子知道是要宿在这里了,也不敢多说。蔺妃出来问他一些要着意的地方,小路子也只得详细的一一说明。眼看着蔺妃转身进了内室,房门也关了起来,心里就替楚妃摇头了。
何苦呢?
“皇上连日辛劳,还是要保重龙体才是。”
正沉在书里的咎突然听到这一道温柔的声音,抬起头来。看见蔺妃端着茶盏立在桌前,
“夜也深了,皇上的伤还未痊愈,还是早些歇了的好。”说着,茶就放在了咎的手边。
垂下眼想了一想,咎没再说话,端起了盖碗来,抿了茶水进口。蔺妃来到她身后,一双柔若无骨的手抚在脖颈上,时轻时重的揉捏起来。
咎两个指头掐了掐眉心,云崖子的事情让她忧心忡忡,身上也觉得累了。蔺妃的精到手法确实松弛了一下僵硬的头颈,也很是舒服,咎闭上眼睛,静静享受片刻的舒泰。
“皇上累了?”停了一会,蔺妃的声音在身后传来,轻柔绵软,惑人心神。阵阵香气传入鼻息间,东方咎睁开眼,瞳仁滑到眼角,自然明白隐含的意思。
无力的长舒一口气,深重的疲惫感袭来,咎只在喉咙里勉强逸出一声“嗯”,就不再有任何别的表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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