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那天离开猪仔巷前魏先生说的话:“朱提不坏,坏就坏在这里是澳门,这里是赌场帝国。”
“有些人,苦吃得太多了,就什么都舍不得了。”
这里是澳门。
澳门从来就不是个善良的地方,准确来说是掺杂金钱欲望最重的地方。
朱提哭过之后,擦了擦鼻子,起身进了船舱,找主人要了一些简单处理伤口的药和绷带。他提着东西单腿跪在夏诗怡身前,“脚。“
夏诗怡抬起眼睛看他。
他脸色很差,唇色一点血色都没有,明明随时都会倒,却不知道怎么撑到这儿的。
她撩起裙摆,将腿伸出去。
他握住她脚腕放在自己膝盖上,低头仔细清洗她脚上的伤口。
也是这样。
那一天他和小结巴也是这样的。
想到那个女人,他眼睛迅速红了。
他对她屡次失约,她不说,她对他笑,她相信他,她不在乎别人对他的评价,她一遍一遍地对他说他不是垃圾。
夏诗怡看着自己脚背上的水滴,内心一阵阵刺痛。
会哭的男人,比不会哭的男人好千百倍,可真正比起来,谁都不容易。
李时京那样的人,高高在上,每一个表情都带有利益,谁知道他笑是因为什么?他的表情可以说全是为了皇城,为了他的事业、家族。那样的男人和眼前这个已经没有任何退路的男人相比,有哪一个是容易的?
她说:“朱提,我们会回来的。”
他低着头:“我想她。”
夏诗怡抿了抿嘴唇,擦了擦眼睛。
“我想她,我很想她,我想看她对我笑。”他抱住头,“我怕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夏诗怡收回腿,扶着墙面站起身。
她说:“朱提,你已经赌了,不赌到最后没有结局的。我帮你,我会帮你的,我会用我所有的能力帮你赢,你忘了吗?李时京当初对你的要求吗?他希望你以皇城的名义成为世界赌王!”
他抬起头。
“美国也是赌城,它会让你学到比在澳门学到的更多,它足够让你翻本,只要你敢赌。”
此刻的夏诗怡,脸上的表情和赌场的那些客人几乎没了区别,她仿佛也成了赌徒,一名手里没有任何筹码的赌徒,只有那一腔热血,那一腔被现实打击到头破血流的热血。她俯视朱提,“朱提,我很早以前就见过你,那时候我还只是是赛马场里的普通员工,你每次来赛马场的时候都输,几乎没赢,可你总是笑,没怨过,我见过你输的样子也见过你赢的样子,你在段鸿业场子输了一亿,被人打得快死的时候,你都没哭,现在你哭什么?!”
那一天,他被段鸿业折磨到生不如死,她在人群中匆匆望过一眼。
她想,那个人真是为了赌连命都不要了,无耻之徒。
她想,这个男人为了赌,放弃了一切,为了放弃赌也放弃了一切,赌到最后,他将自己搭进去了,没有赌,他就没了人生。这样的人,可怜吗?活该吗?李时京总说他天生属于赌场的,这样的人早晚会死在赌场吧?
如今,她亲自尝到了赌的滋味,她将自己的事业、人生都赌在他身上了,赌输了,可好像没输,因为没赌到最后,输赢没成定局,还有机会翻本。现在回想起那一天匆匆的一眼,她几乎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有哪位赌场能在赌场毫不在乎,笑着输,笑着赢,笑着被打,笑着失去一切?
现在,他却为了个女人哭了。
“朱提,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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