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念头不可遏制地在心头猛然窜上之际,他突然听到耳畔便乍然传来了一声疾喝。紧跟着,脖子后头就传来了一刹那的剧痛,继而眼前所见的景象人物一下子便突然低了起来。当他清清楚楚地看到那红衣刽子手正一手提着自己的头发和自己对视的时候,清清楚楚地看到本该在背后的高台上那些人物的时候,他方才闪过了最后一丝认知。
这下真死了……陈善睿,老子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眼看着杜中的脑袋被高悬在了旗杆之上,陈善睿方才站起身来,自己只觉得后背心竟都是汗。今日到刑场来之前,长兄陈善昭就已经明明白白告诉过他,任何人都并没有审过杜中,也就是说今日这处刑,竟只因为自己所言杜中大逆不道!想到杜中曾经送到自己手中的东西,当他事后打起精神往宫中禀报了行刑结果,继而又回到了燕王府中之后,便直接来到了书房,从书架上一个自己从前最为着紧的匣子中,取出了一张纸片。
那是杜中曾经送来的军中将官效忠书,那时候他曾经为之感动莫名,而现在……
陈善睿找出火石和火绒,随即点起了蜡烛,看也不看便将那张纸片放在了那跳动的火苗上。眼看着手中的纸片一点一点被火舌吞噬了下去,他仿佛感觉到心中什么东西被掏了出去似的,最终闭上了眼睛。不论如何,从前的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尽管贤妃的长宁宫看上去仍然和从前一样,甚至于连个守卫都没有,但对于里头的人而言,那种日子却是度日如年。自打陈善恩被人客客气气送到这里,却只字不提缘由之后,贤妃便觉得事情蹊跷。她盯着儿子追问了好几日,奈何陈善恩却什么都不肯说,于是她只能一趟趟地跑坤宁宫,皇后傅氏和太子太子妃却都没见着,可等到皇帝回銮,又因病住在了坤宁宫,她跑了几回仍是连影子都没见着,到最后还是张姑姑体谅她本分,最后给了她一句明话。
当得知陈善恩诬告燕王陈善睿谋反,宫乱之夜中亦有份,就这么两件铁板钉钉的事,就足以让素来胆小怕事的她几乎昏厥过去。好容易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长宁宫,脚下发软的她径直找到陈善恩,一个重重的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
“你这个孽障!”
遭了掌掴,脸上赫然一个鲜红的巴掌印,但陈善恩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许久,他才抬起头看了母亲一眼,继而淡淡地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会连累娘的。”
“混账,说什么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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