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琥不敢再想了,他不敢让自己想起那些本不可以知道的事情,只有他知道这个躺在榻上的病弱君主是怎么得到帝位的,也只有他知道魏帝到底在害怕什么。
他怕同样流着陈氏血的子孙们也会效仿他的作为,他怕太子也厌恶太子,更厌恶现在年迈的无能为力的自己。
杀人者终将为人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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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辆车驾中,陈昱则拉着许濛陪他下棋,许濛昨晚睡得特别香,一觉醒来都有今夕何夕之感,上了马车后还有些惋惜,只觉得如果能够再玩几天就好了,有些舍不得。
陈昱落子,见许濛不动,道:“怎么,舍不得?”
许濛点点头,道:“有一点,还没尽兴呢。”
“昨日猎虎也没尽兴么?”陈昱话中有话,许濛却不搭茬,“那是殿下尽兴了,阿濛觉得尚未尽兴。”
“无妨,等回到豹苑行宫,你陪着孤去登山如何。”
许濛举棋不定,想了想放在了一个位置,只见陈昱落子,许濛呆了,道:“殿下,赢了?”
陈昱道:“你心不在焉,孤胜之不武。”
许濛有些忧伤,道:“殿下从来都是谋而后动,还老下几步闲棋,连一点路数都没有,等妾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已经输了。”
陈昱却笑了,道:“动则死,不动则活,你该明白的。”
陈昱见许濛没了下棋的兴致,拿了书出来,道:“阿濛可曾读史?”
许濛点头,“阿爷曾经为妾讲史。”
“可知我陈氏如何得江山。”陈昱问道。
许濛先前的轻松写意一下子就烟消云散,她抬头看看陈昱,只觉得对方仿佛只是在和她闲谈说话,可是许濛的直觉告诉她,没这么简单。
“大穆行苛政,天下世家并起,后陈氏入主中原,得天下。”许濛言简意赅,字斟句酌道。
陈昱挑眉,“哦,阿濛说得可不清楚。”
许濛不傻,自然知道陈昱指的是什么,这事儿现在在民间早就被遗忘了,也就是许濛的祖父曾经求学于庆山书院,庆山书院同那秦氏有几分关系,这才知道一些事情。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许濛一咬牙,道:“昔年陈氏不过是个小家族,投在楚地秦氏帐下,立下汗马功劳,先□□得封魏王。”
“后来呢?”陈昱道。
许濛想起了许郄同她说起的一些事,硬着头皮道:“秦氏带兵围困洛阳,却在汛期碰上了黄河决堤,全军覆没,太祖临危受命力挽狂澜,威慑天下德服四海。”
“哈哈哈哈,好一个威慑天下德服四海,阿濛有史家风度。”陈昱击节赞叹道。
许濛心道,史家风度,那不就是春秋笔法,她可不敢担什么褒贬太祖的罪责,忙道:“妾所言,皆是真心并无半点假意。”
陈昱笑了,道:“陈氏,秦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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