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眼下的情形看来,习阳那边暂时不会有别的动作,于归身边唯一的亲人又去世了,颜家手再长想搅和到jp这样的美国本土大公司里还是十分有难度,更何况还有叶煦这样的上司肯“罩着”于归,想通过这些途径来进行干预基本上行不通。那剩下的他们所能采取的着手点中,首当其冲的,应该就剩下一个人……
于归的母亲,徐小苑。
当务之急,是要防止颜家拿捏住徐小苑作为筹码来要挟逼迫于归离开自己,颜殊知道自己要真想找一个人也不难,可是此时家里那边只怕早已将于归的全部背景查了个底儿掉了,而他现在要守着于归也脱不开身去做其他事,与其自己再浪费时间去找,不如走条捷径。
颜殊想到这里,就从卧室里面出来将门关上,走到阳台去,直接把电话打给了颜理。
“您好,哪位。”颜理接电话很快,但接起来之后却装作没看到来电显示的样子。
“哥,是我。”颜殊微微沉下声音道。
颜理那边连讽刺都说得温文尔雅:“原来颜大行长眼里还有我这个哥哥,我还以为上回打过电话之后你已经把我打进黑名单了。”
“是拉进去了,刚拽出来。”颜殊懒得跟他绕圈子,开门见山道:“哥,我问你一件事,你们已经知道于归母亲的情况了吗?”
他说的“你们”自然指的是颜家包括他自己爹妈在内的一批人,颜理听后就笑笑:“这样不合适吧颜殊,你提到自己的家人怎么能像提到阶|级敌人一样,就算在处理你跟于归的问题上我们有些方法用得不是很端得上台面,但大家哪一个不是真心实意地为了你好,你不能好赖不分吧。”
“到底是不是为了我好,我今天不想跟你争辩。我就问你,你们到底有没有查过于归的母亲?”颜殊把声音稍微提高了一些。
颜理似乎是轻笑了一声,“查过了,怎么了?你想兴师问罪么?”
“不是。”颜殊的语气忽然变得郑重起来,停顿两秒后才继续道:“哥,我想拜托你,拜托你无论如何,不要让家里任何人对于归母亲做任何事,更不要再对于归本人做任何事。”
颜理听了不禁沉默了一会儿,问:“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
“我不是觉得你会答应,而是请求你,一定要答应。”颜殊长舒了一口气,“哥,我没有别的选择。在这个家里,唯一有可能理解我的人就是你,所以如果这次你不帮我的话,我也没有其他能找的人了。”
“好好说话。别用这幅我不答应你就要撒手人寰的语气,在我这儿不好使。”颜理淡淡地说。
颜殊不由苦笑:“这次大概真不是威胁,哥,你应该已经知道于归奶奶的事了吧。”
他用的是陈述句,颜理也没做多余的反应,只轻嗯了一声算是表态。
“既然你知道,那就能猜到他现在是什么状况。”颜殊顿了顿,“我原本就打算这辈子都跟他在一起了,现在奶奶走了,他身边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就更不可能离开他。所以,不管家里面打算用什么手段,我都不会让他们如愿以偿。就算于归主动要离开我,我也绝对不会放他走,哪怕抗争到最后玉石俱焚,我都铁了心要跟他在一起。”
“颜殊!”颜理的反应瞬间强烈起来,口吻格外严厉:“你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吗?用自身安危来威胁家里人?我是该夸你长能耐了还是越活越幼稚分不清轻重了?!”
“你怎么想都无所谓。”颜殊已经把话说出去了,索性就是一副不怕开水烫的态度,“哥,家里人这样阻挠我跟于归在一起,无非就是害怕我是同性恋的事情曝光出来之后会对颜家的政治地位产生什么不良影响,但我现在想知道,在你们的心里,究竟是地位更重要,还是我这个人更重要。我早就说过我不想走政治这条路,但是从来没有人认真听过,我也妥协了很多次,但是这次我不会再让步了。”
“不让步?你想怎么做。”颜理厉声问。
颜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如果你们觉得地位比我重要的话,那么抱歉,这个接班人我当不了,出柜我是出定了,家里真嫌我丢人就随便安排一起事故让我消失好了,反正我看你们对习阳做得还挺熟练的,只是这次记得别留活口。至于舆论那边,我想爷爷有的是法子把风向转向对颜家有利的这一边来,说不定还能借着我的事拉来不少同情分,也算意外收获吧——”
“你放屁!”颜殊话没说完就听到颜理那边破口大骂起来,他一直以为自己这个一贯笑里藏刀的表哥只会用软刀子“杀|人”,却没想到骂起人来也是溜到不行。
“你他妈这么多年的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什么狗屁话都说得出来!你把家里人都当成什么了?虎毒尚且不食子,还安排事故让你消失??这么混蛋的事你都想得出来?!你是不是疯了!!为了一个男人,你就想着要以身殉情了是不是?你出息了啊?他妈的你的良心是被粪坑给埋住了吗?!”
“是,我知道我混蛋,我也知道我说的这些话没良心。但是哥,你换位想一想,如果我都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那我现在又是怎样的一个状态??”颜殊的声音有些发颤,他稳了几秒才又说道:“我不夸张地说,于归现在真得不能再受刺激了,我也不能……我就是看到他当前的样子都觉得心疼得受不了,如果你们继续逼我,我就真疯了。”
“没出息。”
颜殊听到颜理的声音降至冰点,无奈地笑了两声,“为了他没出息我也认了。哥,不扯别的,就说刚才我的那个请求,你能答应么?”
“滴——”
颜殊刚说完就听颜理那边传来一连串的断线声,他竟然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但是,凭借他对颜理的了解……
颜殊握着手机等着,过了大约十来分钟之后终于收到颜理发来的短信。
“我想想。”
看着这条短信,颜殊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往上勾了勾。
有些时候,臭不要脸的确比讲道理管用多了。
☆、chapter099
于归这一觉睡得十分难受,虽说一直没有醒,但人始终都是昏昏沉沉的,从头到脚没有一处感到放松,仿佛完全没得到休息一样。
等他终于醒过来的时候,就觉得浑身酸疼得厉害,也没有一丝力气,连动动手指都困难。
不过让他稍微有些意外的是,明明感觉到自己这次烧得很厉害,但醒来后嗓子里却没有以往那种干涩难耐的烧灼感,竟还有几分温润残留在那里。
于归动了动嘴唇,隐约想起来,在他半梦半醒之间似乎时不时地就被人喂进几口水,让他的喉咙那里始终都是湿润着的。
“于归?”床边的人这时已经察觉到他醒了,握着他的手凑到近前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难受吗?要喝水吗?”
于归幅度很小地摇了下头,然而下一秒一滴眼泪就从眼角毫无征兆地滑了出来,滚落在枕头上。
那种一睁眼意识到自己已经家破人亡的绝望……在顷刻间就将他的五脏六腑烧成了千疮百孔的模样。
至于还有残留,还剩下的唯一一个可以支撑着他不任由自己走向破灭的理由,正坐在他身边,两眼通红满脸焦灼地凝望着他。
“于归……”颜殊看见他哭就弯身把人抱了起来紧紧搂进怀里,心疼的话已经无需说出口,全都化在了这个动作里。
于归的额头枕在颜殊肩膀上,双目微阖,眼泪便接连不断地涌了出来。
他其实不想哭的,但是他控制不住。
似乎自从他记事开始,身边重要的人就一个一个地离开了他。妈妈,爸爸,习阳,现在又是奶奶……
每一次失去中间间隔的时间仿佛很长,但事实上用来平复伤口却完全不够……可他偏偏还要装出已经过去了,放下了,想开了,没事了的样子,不让剩下的人担心。
然而装到现在,他身边只剩下了颜殊,他实在已经装不下去了。太累了。
于归垂落在身侧的手稍稍向前挪动了一点距离,用手指将颜殊的衣服下摆卷了一圈捏在手心里,他的动作小心翼翼,又无比珍惜,仿佛手里攥住的是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颜殊不禁愣怔了下,紧接着就被一种难以言说的心酸袭遍全身。
这分明该是他的招牌动作……现在看到于归就这样下意识地做了出来,对调的情景让他感到格外刺心。
颜殊轻轻地将于归的手握|住,抬了起来放在自己心口,柔声道:“于归,别担心,我不会走的,也不会让你从我身边走掉,再也不会了……”
于归似乎是点了点头,把头在颜殊的颈窝里埋得更深,颜殊能感觉到他胸口处传来的轻颤,就把他拥得更紧,吻住他耳侧低声说:“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是为他那天晚上所说的那些诛心的话,也是为他没能在奶奶出事的第一时间陪在他身边,但更重要的,却是为他这长久以来心中一直藏着的那些隐匿心思,那些对心爱之人的怀疑和误解,还有曾经那甚至想要报复找补的邪恶念头。
颜殊怀着无比愧疚的心情对于归说出这句话,但事实上此时的于归对这些早已不介意了。
之前所感受到的那些心寒和痛苦,在奶奶的离去面前都已变得微不足道。
经历过这样一番痛彻心扉之后,他此时此刻唯一想要的,也最离不开的,就是颜殊。
只要他爱他,只要他在这里、在他身边,对于于归而言就已经足够了。他不贪心,所求并不多,对于今后的人生会不会幸福这种事也不敢抱太高的奢望。但是万一,万一他还有那么极其渺茫的希望能够获得幸福的话……那必定得是和身边这个人在一起才会实现。
所以,就算颜殊不那么说,他也不会再从他身边离开。
如果说人在极度悲痛的境况中都需要一个心理寄托才能让自己振作起来的话,那于归的寄托就只能是颜殊。
像叶煦曾经对他说过的那样,如果生命中遇到了那个无可替代的人,就一定要抓住了。
于归把手从颜殊的胸口处移开,绕到他后背上,紧紧攀住他的肩头,让两个人贴得很近很近。
“颜殊……”他低低地唤了一声。
“嗯……?”颜殊贴在他耳朵后面应道。
“谢谢你。”于归闭上再次变得酸涩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颜殊喉头一梗,骤然传来的刺痛差点让他呛出眼泪来,还好于归并没有看到他泛红的眼角。
没有人喜欢经历痛苦,如果有机会能够重新做选择,相信也不会有人愿意拿自己的幸福人生去换取所谓的坚韧心性和品格。
然而,人生永远不会给人重新选择的机会。
不幸的事情发生了,如果不想让自己以后都一直沉浸在回忆的痛苦中无法自拔,就只能咬紧牙关去把这些痛苦都承受下来,以血肉之躯去竭尽所能地消化、排解,盼着自己在经受过洗礼之后,终能等来一场宛如新生的涅槃。
当然,这个过程一定是万分艰难的。
但是倘若在这个时候,有一个人愿意不离不弃地陪在你身旁,跟你一同走完这条荆棘之路,那应当就是这不幸的境况中最值得庆幸的一件事。
一个人走可以收获坚强的内心,而两个人一起,收获的就是一份坚不可摧的牵绊。之于爱情,就是刻骨铭心。
“谢谢你。”
让我爱你。
※
奶奶的葬礼,是在两天之后。
麦启贤和李初谨得到消息后专门从台|湾买了最近一趟航班赶回来,下飞机哪儿都没去直奔颜殊这里,正好赶上于归坐在床上喝药,麦启贤看到他人形消瘦的样子哑着嗓子叫了一声“归归……”就上来把人给抱住了。
于归还没怎么着,麦启贤眼睛倒先红了。
“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呢……我才刚走不到一个月……怎么会这样……”
于归抬手轻轻拍了拍他颤抖的后背,想劝一句,可自己被他这么一勾心里又难受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又放下手,在他怀里缓缓地做深呼吸。
还好李初谨这时过来先把麦启贤给拉开了,朝他递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当着于归的面伤心。
麦启贤本来刚在来的路上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知道自己需要克制,但是没想到刚才一见到于归,看着他整个人那种由内而外的憔悴,他就心疼得没能忍住自己的情绪。现在被李初谨这么一提醒,他才拼命把想哭的冲动给压了下去。
“归归……对不起,我回来晚了……”麦启贤坐在床沿上勾着头说。
于归把手伸过去盖在他的手上,握了握,虽然笑不出来但还是尽量做出一个想让他安心的表情,“没关系,回来了就好。”
可麦启贤听到他喑哑的嗓音反而更难受了,实在受不了,站起身用力捏了下于归的肩膀后就自己一个人冲到了颜殊家的卫生间,在里面待了好久才出来。
于归能懂他的心意,再看李初谨,虽然话不多,也没有多余安慰的举动,但是在看向他时眼底的悲伤和心疼却是真真切切的。
还有颜殊。
于归抬起头跟站在床的另一边的人对视一眼,苦涩却深情的微笑,让他觉得自己终究还不算可怜得无可救药。
※
葬礼当天,于归、颜殊、麦启贤、李初谨、叶煦,甚至连习阳都来了。
习阳的腿还没有彻底好,不过已经可以下地走动。
在他见到于归之后,从第一眼看到他看他的眼神开始,他就明白于归已经知道真相了。
然而最可怕的是,他发现于归竟然不怪他。在他看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怼和责备,反而是一种仿佛过尽千帆后的释然。
从前是他欠他多一点也好,如今是他欠他多一点也罢,都已经不重要了。他以一念之差做出的最冒险的一个决定,可以说是孤注一掷去赌他在于归心里份量的一个决定,却彻底将他们两个的关系推到了绝路上去,再无转圜的余地。
这一次,是真得应该放下了。
一场葬礼,便将过去也一同埋葬了罢。
※
从曼哈顿乘坐地铁去法拉盛,七号线,这条路线于归曾经坐过无数遍,却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让他印象深刻。
或许他从来都是紧紧张张、忙忙碌碌的。即便是在地铁上,大多数时间也都是在让自己抓紧看书或是补觉,根本无暇顾及到沿途的风景。
直到今天。
第一次,想让自己再好好感受一次这段路程的他,才终于发现原来这条地铁线在刚过曼哈顿的这一段竟然这么美。
曼岛和皇后区中间是由东河隔开了的,地铁从隧道过河之后,再行驶一站,就由地下转到了地上,站在列车前进方向的左侧,就正好能看到隔河相望的曼哈顿,那些林立而极富标志性的建筑,帝国大厦,克莱斯勒大厦,还有高盛总部等等……
正值黄昏,太阳悬在天边将落未落,染红了远处由高楼分割开来的曲折的天际线,余晖洒在河面上,粼粼的波光反射着阳光透出一种宛如金色系带又近乎透明的质感。
“真美。”
颜殊贴在他身后站着,手臂将他轻轻环住,跟他看着同样的方向低声感慨道。
于归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是啊,真美。
夕阳并不刺眼,却不防被那金色的光芒闪到了眼睛,一瞬间竟然泪流满面。
身后的人顿了一下后就将他搂得很紧,低下头在他耳边轻轻地落下三个字,于列车的轰鸣声中,显得格外清晰。
于归脸上泪流更甚,却在几秒之后,情不自禁地让唇角扯出一个微弱的弧度。
无论如何,他很庆幸自己还能找到坚强的理由。
这是最后一次哭了。
对吗?
【正文完】
☆、番外最好的陪伴
给学生上完课回家已经是九点多了,颜殊开门的时候发现屋里灯黑着,还以为于归没有回来,但等他进去打开灯后才发现那人竟合衣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一只手垂落下来,地板上还躺着本摊开的书,显然是他熟睡后不自觉松开手掉下来的。
颜殊见状不由无奈地笑了下,走过去极为熟稔地来了个“公主抱”,把人一路抱到卧室的大床上才放下。
跟他说过很多次,让他在他上晚课的时候如果困了就先睡,不用等,可他从来没听过,但是偏偏自己又累得熬不住,这样的“转移阵地”也就成了常态。
大概,还存了一些故意的小心思在里头吧。
颜殊想到这一层就忍不住在黑暗中轻轻笑着,伸手去帮于归脱身上的衣服,却不料在他手刚触到他胸前时就被一把抓住了。
于归躺在那儿低低地笑了两声,想把眼睛睁开却撑不开眼皮,索性就闭着,稍用力地把颜殊往自己身前拽。
颜殊顺势凑了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一口,然后侧身在他旁边躺下,揽住人道“把衣服脱了好好睡吧,难得你今天回来得早,可以多睡几个小时了。”
“还没洗呢,怎么能直接睡。”于归闭着眼说。
颜殊笑着贴近让两人的嘴唇挨在一起,挑逗一样地,“没事,不洗也不嫌弃你。”
“我嫌弃——”于归这句话没说完就打了个哈欠,眼看着下一秒就又能睡着过去,颜殊便趁机替他将上衣都脱了,而在要脱裤子时,他的手解开他的皮带,几乎是习惯性地顺着就滑了进去,于归轻嗯了一声,颜殊的动作就停了下来。
忍了又忍,他还是努力地将心头那簇小火苗给压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长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地帮于归把裤子脱下来,没再有其它不安分的举动。
于归这会儿已经半迷糊了,刚才察觉到颜殊的欲|望和犹豫,便扯了扯他说梦话似的道“抱歉,最近太忙了……回头补偿你……”
颜殊的眼睛现在已经适应了黑暗,看到于归那一副随时要去跟周公报告的样子心底就变得柔软起来,手抚着他的额头低声笑道“放心,都给你记着账呢,你赖不了,现在就快睡吧,别撑着了。”
于归似乎是哼了一下,下一秒就没动静了。
颜殊静静凝望着他,眼中是说不出的怜惜和心疼,他知道他累,所以根本不忍心去折腾他。
仔细算算,两个人也是有很久没有“亲近”过了。
于归本来就是个极其认真努力的性子,自从两年前升了vp后他手上的工作量也是与日俱增,成天转得像陀螺似的,恨不得把一个小时当三个小时来用,好几次胃疼发作还坚守在“第一线”,最后几乎疼晕在工位上,把身边同事都吓了个够呛,被颜殊知道后极为严厉地训了几次才有所收敛。
其实颜殊心里也明白,他把自己使唤得这么辛苦也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为了不让自己总是想着奶奶的事,就把时间尽可能地安排满,没命地干活。升vp前是主动如此,升vp后却是身不由己。
颜殊理解他,但他显然无法眼睁睁看着他把自己身体给拖垮,两人为这事沟通过多回,最后于归终于答应他会尽可能注意,不再那么拼,颜殊却仍不放心。
还好就在不久前,已经跳槽去摩根斯坦利做执行董事的叶煦内推于归去那边的金融衍生品部做总监,也就等同于之前叶煦在jp的那个位置,于归过去面试一切顺利,便也跳槽了。
金融衍生品这一块虽说也没那么好做,但工作量跟之前在jp比起来已是减轻许多,而且职位升了之后许多工作也可以交给底下的小组,于归总算是能多一些的休息时间。
但就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又特别忙了起来,连着大半个月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凌晨一点以后才能回来,一大早不到七点就又穿好衣服出门到公司去赶工了,颜殊有心想问几句,但是看到他每天回到家都已经要累趴了的样子又不忍心,所以就一直没说什么。
不过,看他最近这么忙,怕是已经忘了这周天就是他们相识五周年的日子了。
颜殊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但是想到自己为那天所做的计划,不一会儿嘴角又轻轻地翘了起来。
真忘了也不要紧,只要他记得就行。
※
到这个周末,于归在周六那天还加了一整天班,周天他又要去,但好歹还是在颜殊的强烈“抗议”下答应一定会在五点之前赶回来一起吃晚饭。
已经是九月份了,到下午五点这会儿虽然从外面看还是白天,但是进到房间里面,如果不开灯的话就会显得有些暗。
于归加班回来,电梯门一开就发现偌大的房间里只有餐厅那一小片地方是亮着的。
而那点光亮还不十分稳定,摇摇曳曳,颇有些暧昧的光线将整个房间里的气氛都衬得温馨起来。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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