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宝的心脏“怦怦”乱跳,搜肠刮肚挤出几句话来:“那……你还是别叫了……心里……心里尊敬一下就可以了……待遇也打个折扣好了……实在不行,也就不劳烦你帮我了,我自己想办法。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相敬如宾就好,你忙你忙。”
霍言行盯着她惨白的脸看了一会儿,几不可察地冷哼了一声,收了手大步离开了房间。
姜宝一屁股坐在了罗汉床上,抹了一下鼻尖渗出来的汗珠。
江嬷嬷慌张地跑了进来:“小姐,你没怎么样吧?千万别再去惹少帅了,要真把他惹恼了,咱们连立足之地都要没有了。”
她絮叨着和姜宝说起她从府里下人们那里探听来的一些事情来。
姜宝一边听着,一边回想着刚才脑中闪过的画面,大概明白了现在这个霍言行的光荣事迹。
别看这位霍少帅现在风光,小时候却没少吃过苦。父亲一路从一个小副官到了手掌生杀大权的一方军阀,日渐花心薄情,除了他母亲这个正妻外,姨娘好几个,外头沾花惹草留下的风流债更是无数。霍言行的母亲一片深情错付,深宅大院中又有无数阴暗,她难以忍受,终于在霍言行八岁那年上吊自杀。
霍言行虽然是独子,但因为母亲的缘故,并不为父亲喜爱,小时候没少受刁奴、姨娘的暗中磋磨,母亲一死,更是失去了最后的屏障,十分可怜。不过他也是个狠角色,隐忍多年后暗中设计惩治了当年欺辱他们母子的人,和父亲决裂离开了霍府。
据说他离开霍府后去了津埠市就读于津埠陆军学院,学业非常优秀,毕业后深受华东军区司令的看重,要不是被霍家的长辈和霍大帅军中的几位副手一起劝了回来,他在津埠的前途也不可限量。
听完之后,姜宝决定了。
以后就专心在帅府吃好喝好,至于这位霍少帅,能离多远就离多远,她爸交给她的勾引任务,她是完不成了,谁爱勾谁来。
抛开这些糟心事不说,日子其实过得比上一个世界要舒服。
吃喝拉撒都有人伺候,衣食住行都是高档次的。江嬷嬷是从姜宝外公家出来的,姜家是前朝没落的官宦人家,江嬷嬷把规矩学了个十足十,现在也还没扔下以前的做派,伺候得很是细致,最妙的是江嬷嬷还有一手好厨艺,每天变着花样儿给她弄些特色的点心菜肴,再加上帅府的厨师有好几个,川菜、粤菜、徽菜什么的都轮番做,简直不是天堂胜似天堂。
吃了一个多星期后,姜宝无意中一摸,腰上多了一圈赘肉!
不能再过这样吃吃喝喝的米虫生活了。
姜宝痛下决心,拉着江嬷嬷出了帅府,决定去街上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可以让她摆脱姜家的控制,离开帅府过自己舒心的小日子。
帅府所在的城市是西南的重镇,十分繁华。市中心的街道上店铺林立,洋布、杂货、胭脂水粉各种货品应有尽有;货运码头旁,劳工们都排队扛着货物;再过去些则是各种舞厅、影院,一到夜晚想必就是另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了。
“小姐,你累不累?要不要坐个黄包车?”江嬷嬷担心她娇滴滴的,走路吃不消。
“不用。”姜宝兴致勃勃地摆了摆手,紧走几步,在一家酒楼前停了下来。
这家酒楼的位置很好,地处繁华街道的最中心,走过去两条街就是这一带最有名的金融区和租界,酒楼装修得也很是气派,一共三层楼高,红砖碧瓦,只是门前却不太应景地贴了一张告示:本酒楼转让,有意者请入内面谈。
此刻已经到了正午用餐的时候了,门口不时有顾客进出,看衣着打扮都是有身份的人,生意很不错。这么好的一家酒楼,怎么就要转让了?
姜宝正纳闷着呢,里面忽然传来“叮铃哐啷”的几声脆响,有碗碟被砸在了地上,几秒之后,一阵喧哗的吵闹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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