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挣了钱,周瘦鹃花了两万两千块大洋,买了辆福特新出的t型车。一闲下来,便到处开出去招摇。
迟秉英有天在路上碰到她,两个人隔着两扇车窗交谈,“行啊嫂子!你这车在哪儿买的?”
“我特地托人从广东买回来的,怎么样?”她微微昂着头,下巴抬得老高——谈起车来总是得意洋洋。
“嘿,不错,我也去换一辆。”
“别吧,这种车少的很,有钱也不一定买的来!”
“哟,嫂子,你可小瞧我迟二少的人脉了!”他一边笑着,一边加足了油门,“先走了!”一阵风似的,同连心慈一样的来去无踪。
也怪不得他们两个是一对。
瘦鹃因为是现代人,对繁体字用不惯,然而厂子里日常的各样事务又需要她亲自打理,她就打算自己闷头学,然而在公馆里找来找去,都找不到先前的那一本大字典。
迟秉文某天回家时正好撞见了她在那里翻箱倒柜,问清楚了原因,便提出来说自己可以教。周瘦鹃嘛,从来都是不耻下问,而又利益当先的,也就僵着脖子答应了。
不过也就是第二日,她招招摇摇地开了新车去联大,把车子停在一栋红砖的洋楼底下,她从车上走下来,,一袭印度绸的旗袍,还特地换了一双高跟鞋子。来往出入的学生同教授们,无一不被引得侧目,迟秉文站在楼上的窗户口往外看着,心里暗暗的只觉得自己媳妇真厉害。
一撇头,看见墙上有个黑板报,上面密密的一行行,**笔夹着桃红色粉笔写的新闻摘要,那笔迹却有些眼熟。“谁的字?这么好看。”
她眼睛再往下一溜,恨不得收回先前的那句话,落款是迟秉文,而这当事人此时正定定地立在她的身后,带着一丝笑意。
她咕噜了一声,“真是!”低得几乎听不出,眼睛也不望着他,头低着,僵着脖子,并没有稍微动一动,指着楼上。“你办公室在上头?”
他点点头,领着她一路往教员休息室里走。
迟秉文同陈伯玉是一间休息室。然而陈伯玉排了一上午的课,迟秉文却只有下午的两节,所以一整个午前的时光就他们俩脸对着脸的呆在休息室里。
他一笔一划的教她,教的兢兢业业,然而那一种态度,却难得的使人如沐春风——迟秉文在联大,可是以教学谨严出了名的,被他骂哭的人亦不在少数。
日头渐渐地跑到了头顶的正中央。周瘦鹃不愿意回公馆去吃饭,本来打算一个人到外面随意吃一点的,然而迟秉文要坚持要同她一起出去。
“你不和冯小姐一起?”
迟秉文只觉得她是故意这样问,笑着打趣道:“你第一次来,不陪你去吃饭,我怕人说闲话。”
“你要是怕人说闲话,你就不至于和冯——”她正吊着眼在那里说着,没成想陈伯玉这时候夹着书本走了进来,三个人皆是一愣。
瘦鹃被他一打断,也就不再说下去了,尴尬地打了个招呼,便地朝屋外走。
闷着声直走
分卷阅读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