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猝不及防地哭了起来。
女人就是眼浅,她自我讽喻着,却还是止不住地掉眼泪。
“我们,是变了吗?”他无可奈何地发问。
“没有的。”杜若哭着,斩钉截铁地说,“我还能和林约在这里坐上一个通宵,我们还会像从前那样聊天。”
无疑,她和林约是可以的。
“我也会像从前一样,不知道要吃醋。”唐景人勾起嘴角浅浅地笑,“你别哭了,你把我的那份都哭了,我现在憋屈得很。”
杜若大口大口地调整着呼吸,用手背往脸上擦了又擦。三十多岁的人,不小心剪了个白痴刘海,大眼睛透着说不出的蠢萌,倒是和唐景人的粉色头发很般配。唐景人把眼镜摘下来,侧着身子,隔着档箱像看小猫小狗一样看她,身上还穿着正儿八经的西装,是副奇特的模样。
“我没有变过,我真的没有变过,我大概是个石化人吧。”他自嘲道,“我自从15岁的那个夏天起就没有变过了,我从来都没有背叛过那个少年。”
“唯有15岁时迷上摇滚的那个孩子不可背叛”,2018年5月7日她看的那场全息演唱会开场想起的,正是这句话。如今这句话仍然萦绕在她的耳边,她的灵魂深处。她哭得更凶了,爬过中间的档箱,把脸埋进他的胸膛里,哭得不能自已。
“怎么了?”唐景人扫着她的背,一时不知怎么安抚她。
她总是那么不可思议,时而一副了然于胸的睿智淡然,时而又汹涌澎湃地喷薄而出,她是他见过最难以下手的女人了,如果不是她总是顺着他,他都不知怎么来接近她。
良久,她似乎是抱够了,蹭够了,哭够了,抬起哭花的脸,那张湿得一塌糊涂的脸。他发自内心地笑了,不是哭,居然是笑,明明这一路上他都在酝酿悲痛的泪水。他忍不住说道:“我是不怕走接下来的路的,只要能一直看着你这张滑稽的脸。”
他是边说边笑的。
他从来不会强颜欢笑,他一笑,时光就会倒流,人就会蜕皮,只剩下最初的,最纯美的那部分。杜若这才真正的不哭了,不再想哭了。
还有明天呢,还有这天空这大地这阳光这雨露这花花草草这人人事事,还有他呢。
“rubus还要走一段告别吧?”她赖在他胸前说。
“嗯,接下来的告别巡回,还有最后的跨年音乐会的压轴演出。”他说,“倒数完之后,世上再无rubus。”
原本是想在江边欣赏“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现在却已经是“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杜若打开车门走出去,江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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