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王大娘手把手教出来的人精儿,一瞧苗头不对,立马看出了门道,拂袖而去,给自个儿留足了脸面。
其实这样也好,至少给碧玉省事儿了呀。
否则呀,她还真不晓得该怎样不动声色的让叶映看出端倪,主动离开。
青梧这边劝退情敌而不自知,萧景铄那边也没闲着。
整整半月,他都在染坊忙碌着,从绢布到染料的了解,脚不沾地。
虽说先前他对染坊的情况也有所了解,但毕竟不全面。如今自个儿过来接手了,才晓得要处理的事儿,比自个儿想象的还要多。
好在,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的萧儒源,提前给他补了课。
所以萧景铄做起事儿来,也没多别扭。
半月之后,他对染坊已经有了具体了解。
虽不敢说了如指掌,但也不是旁人能随便糊弄的了。之后,就开始仔细清查起了账目。
永兴除了布庄,染坊外,还有织布坊,制衣坊等铺子,每种铺子又是好几个,全靠萧儒源一人撑着。
尽管经营状况他都有所了解,但说到底,直接管理铺子的,还是旁人。真要说一点问题都没,那自然不可能。
但他分身乏术,心有余而力不足,哪怕心头明镜儿似的,却也没将事情摆到明面上来。
无他,人性而。
萧儒源活了几十年,对人情人性早就看清楚了。他还能不晓得,什么人会做什么事儿?
只是人家兢兢业业的帮他将铺子管得妥当,他也就不在意这点小钱了。毕竟大头,还是在自个儿口袋里的。
可萧景铄就不同了。
现在的他呀,根本就是块还未打磨的石头,又尖又锐,棱角分明。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是非观念比谁都强。
再加上脑子好使,一翻账目就翻出了问题。之后详细记录核算后,直接将事情给捅开了。
四十来岁的老掌柜已经在染坊做事十来年了,要经验有经验,要能力有能力。
如今冷不丁的被个毛头小子压着,心里早就不痛快了!
你说你一个尚未及冠的小子懂什么呀?
还不是仗着自个儿会投胎,找了个好爹,才能风光?这才来染坊一月不到呢,就开始耍威风,还真把自个儿当根葱了!
越想越不服,老掌柜仗着自个儿经验足,打算给他两把刷子看看。
慢吞吞的往椅子上一坐,肥头大耳的老掌柜先喝了口茶,才摸着自个儿圆滚滚的肚子问:“账目年前才送给萧掌柜看过的。”
言外之意:有事找你爹,跟我没关系。
随随便便的,就把锅给甩掉了。
若换个稍微势利点儿,或者懂点人情世故的,大概就能想通里头的门道了。
可萧景铄他不,他是木讷老实的年轻人,他是相信自己的小伙子,他是为了成亲养媳妇努力攒钱的上进好青年。
所以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老掌柜越要甩锅,他越要将这口锅扣在他头上,让他老老实实认错。
“秦伯。”萧景铄心里憋着气,但也不舍得发。
他的脾气,早就在青梧那些气死人的反应里练出来的。哪怕心头怒火中烧,面上也能淡定如斯。
“萧掌柜看了没毛病,那是他眼睛不好使。”萧景铄双手将自个儿整理出来的东西,和账本一起递给去:“你眼睛好使,那就烦你给我算算这几笔错账。”
之后,他顿了顿,又补充:“还有前年的漏账,上前年的补账,以及这些年的废料去哪儿了?染坊里的染料和绢布都有剩余,可账本上却从来都没记录,数目也对不上……”
噼里啪啦一通问题,问得秦掌柜面如土色,赶忙喝了口茶压惊。
他哪儿知道萧景铄真能看懂账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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