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故作坚强都在那一刻崩塌。她觉得自己再也撑不下去了。英台此生已无望,梁兄却还能有新的归宿。那个男人看起来很绅士,也很包容梅姐。纠缠自己的无赖应该奈何不了她。那自己是不是也可以退场落幕了呢?她实在很累了。
经过药店时,陈云笙拐进去,买了一瓶来沙尔。
去年才发生筱丹桂服来沙尔自杀的事,陈云笙买药时,店员狐疑地打量了她半天。但是陈云笙非常镇定,说是买回家消毒的。店员找不出她的破绽,最后还是把药卖给了她。
买好了药,陈云笙返回住处。
她现在住的地方在弄堂的最里面。回家必要走过一条长长的巷道。已是深夜,巷子里寂静无声,只有路灯微弱的光辉照亮前路。
走到最后的那盏路灯前,陈云笙停住了脚步。
路灯下站着一个人,背靠灯柱,半低着头,秀发散落肩上。修长窈窕的身影裹在一身银灰色的旗袍里。是虞孟梅。
听到动静,虞孟梅抬起头。两人隔着几米远的距离,相对沉默。
“我去了医院,”最后是虞孟梅先开了口,“不过去的时候,李小姐说你刚刚离开。她给了我这个地址。”
陈云笙垂目不语。
她已经有了安定的生活,又何苦再与自己纠缠不清?
“小笙,”虞孟梅没等到她的回应,缓步向她走了过来,“我这次来不是想要纠缠你。而是有个问题,想从你这里得到答案。”
***
时间倒转回宴会刚结束的时候。
郑先生开车送虞孟梅回家。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交谈。对虞孟梅来说,这很正常。她从来都不是话多的人,而且因为要拒绝郑先生的追求,她很少主动和他聊天。郑先生却是个健谈的人,这么长久的沉默便显得有些不同寻常。
到了虞孟梅家楼下,郑先生停了车。
“谢谢郑先生送我回来。”虞孟梅礼貌地向他告了别,想要下车。
“虞瑞华小姐。”郑先生这时忽然叫住了她。
虞孟梅的手本已放在了车门上。听见这几个字,她微微一愣。
郑先生为了显得与她亲近,喜欢自作主张地为她取很多肉麻的昵称,有时叫她小华,有时喊达令。这么郑重其实的称呼反而十分少见。
“我想我恐怕要放弃你了。”郑先生说。
虞孟梅并不吃惊。这是意料之中的结果。郑先生能在自己的冷脸下坚持这么久,已经算是很有毅力的人了。
“我放弃你不是因为你对我冷淡,”郑先生解释,“虽然你的冷淡有时的确让人伤心。”
虞孟梅的手慢慢从车门上收了回来,面无表情地等着郑先生的下文。
“一直以来,”郑先生说,“你对谁都是客气而疏离的态度。我以为你天生就是这样清冷。因此你拒绝我,我也不会气馁。我相信只要我精诚所致,终有一天能够金石为开。但是今天看你演《十相思》,我发现是我想错了。你不是不会动情,你只是……不会对我动情。”
“那是演戏。”虞孟梅淡淡地说。
郑先生笑了,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虞小姐,我确实不常看戏,但是戏还是情,我想我还分得清楚。我不知道你与那位陈小姐之间有什么过往,但是我很明白,和她相比,我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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