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令又做的如鱼得水,不管是天文、地理、制历、还是修史,自己从无懈怠,亦无可挑剔。
李淳风知道,自己从来就不是一个真正的性情中人。
人说难得糊涂,不是没有道理的。
当一个人的头脑时时刻刻都有着挥之不去的清醒的时候,是很痛苦的。
李淳风很想沉沉的就此大醉,他甚至厌恶这股与生俱来的清醒。
李淳风其实很羡慕那些为了心中的某一个信念或者一个人而不惜丢掉一切甚至是性命的人。
这样的人有很多,至少,李淳风已经见过了不止一个。
过于理性的人注定是与大多数人疏离的,一直以来,李淳风都是在用一种近乎无悲无喜的态度冷眼看待着世间的一切。
所以,当初捡到那把剑的时候,他只是有些诧异的说了一句:“好浓的煞气!”
不管是天狐也好,祸乱也好,李淳风始终都做不到将这些事情真正的与自己联系起来,他只是饶有趣味的旁眼看着这一切……
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啊?
大概是从那日,灞桥边的凉亭里,自己对有苏说出:“我难得有个朋友……”的时候吧。
是的,对于李淳风来说,真的难得。
李淳风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辈子也有动心的时候。
说来很可笑,这世上唯一能吸引理性的人,那就是与之截然相反的纯粹。
陆浅浅就是这样一个纯粹到骨子里的姑娘,说是不经世事也好,总之,简单透明。
当察觉到浅浅姑娘对有苏的情义的时候,李淳风只是无奈的笑了笑。也是啊,自己的性情,或许会得到赞赏与尊敬,却很难得到倾慕。
不过,李淳风依然很开心,短暂的失落之后,李淳风就变着法把有苏留在了陆家。
等以后老了,他们生了一群娃娃,跟在自己屁股后面,那该是何等的美事。
为了这个很简单却很难的愿望,李淳风生平第一次奔波起来。为了自己,为了有苏和浅浅。
至少有他们在,李淳风知道,自己这辈子不会孤孤独独的老去。
逆天改命这种事只存在上古传说中,当你真的去试着改变的时候,往往却只会加剧事情进展的速度。
当自己的师父把那个叫七夜的除妖人的尸体带到自己面前的时候,李淳风几乎站不稳。
那一刻,他知道,该来的终究会来。
所以,他在等有苏。
有苏没有等到,却等来了陆浅浅。
这个傻姑娘为了有苏一路找到了长安城的自己,只因为陆父口中的太史令这三个字。
真傻……
李淳风双手捂着脸,埋进膝盖中间,只有肩膀在轻微的耸动。
门忽然开了,带着雪沫子吹进来。
李淳风缓缓的抬起头,眼睛有些模糊的看着门中那道身影,愣了片刻,挣扎出一丝笑意:“回来了……”
有苏身影狼狈,跌跌撞撞的走到李淳风跟前,灌了半壶酒,深吸了口气。
“你当初说过……”
“说过什么?”
“泻阴地……”
两个人忽然沉默了。
李淳风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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