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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粗的线、铜镜、剪刀和一壶酒。

她第一次觉得针线是这么恐怖的东西。

针长且硬,是用来穿透肌肉,针短而细,是用来固定打结。

最短的针被花花烧成半月形钩状,摆在一旁显得小巧精致,却让莫四娘连一眼也不敢瞧。

她没有时间惊愕于又流血的背部伤势,只知道第一针下去时,花花冷抽一口气,弓起的身子汗涔涔,在烛火照耀下,与丰白肌肤熠耀生辉,几颗汗珠沿着纤腰曲线流下床单,使莫四娘想起花花所形容的七彩琉璃瓶。

「把汗擦掉…」指示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别让汗水弄脏伤口,还有,阿四的汗也是。」

经此提醒,莫四娘才发现自己已是满头大汗。

花花喝了几口酒,一股酒香和血腥的味道笼罩房间,让人联想起所有会在黑夜里发生的事,可怕的、浪漫的、美丽的……那些不便他人窥探的事。

花花一定很痛。莫四娘急得眼眶泛泪。

为什么不好好养伤?就算时间要花长一点,也好过忍受这种折磨吧?

「──我现在真的、真的、真的!很想骂妳!」莫四娘继续缝合伤口,紧咬下唇,制止发抖的手指。「当妳伤好,妳要帮我和十桶面粉!卖一百块烧饼!讲一千个故事!」

「当我伤好…」花花勾起浅笑,注视挂在床榻上方的铜镜,发觉莫四娘比想象中更能依赖。「我会去猎鹿肉回来配烧饼,我们喝点小酒,我再念书给妳听。阿四,妳说可好?」

「别跟我说话!我不能专心了!」

先开口讲话的人却骂人了。花花忍不住笑道:「我跟妳说过,当我需要依靠妳时,我会试着去做…而妳,真的值得依靠。」

花花说完,闭起眼睛,莫四娘怕她是晕了过去,屏气凝神地瞪着她。

「…继续。」花花叹息,淡淡的,热热的,如水沈浸大地的声音,如心与心碰触的声音。「把我当成妳的作品,刺上妳认为适合的线条吧,阿四。」

良久,天露白,雨稍停,莫四娘跌坐在地上,虚脱无力地喘气,像是整个缝合过程中都没呼吸似的。花花拿起被单遮掩胸前,衣服还没穿好,走下床榻面朝莫四娘半跪着。

「阿四…」花花的声音一直是那么轻、那么柔,那么让人想哭。「不要哭,阿四…」

莫四娘没办法回答,因为她像个被夺走心爱玩具的小鬼头一样正奋力大哭,彷佛要把沮丧、怒意、埋怨、哀伤和疼痛全都哭出来。

「阿四果然怕疼。」花花倾前,一手抱住莫四娘,让她把哭声和潮湿的脸都埋在自己颈间。

怜悯疼惜的表情,不由得浮上半丝微笑,满足而动容。

在莫四娘哭得这么厉害的时候,还能面带笑容的花花,实在太过分了。

她谴责自己,但又无法不笑,因为发现了很重要的事。

怕疼的阿四,最怕的是,花花疼。

第 5 章

莫四娘醒了,比往常晚些,但又比花花早些,所以比任何人都先看到昨晚自己是以什么方式入眠。

鼻尖紧依娇柔胸脯,微微缩着身子,放肆地汲取温暖──这就是莫四娘醒来后才发现的睡姿。另一方面,仍然轻闭双眼的花花,同样是侧身面朝莫四娘熟睡,一手环 过莫四娘的腰,掌心停靠在背部。花花的呼吸声细微地从上头传来,平稳规律,就如脸庞所贴住的胸口跳动,莫四娘听了一会儿,总算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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