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我连姊姊一根寒毛也没碰到,真是太失败了!」苏绿荷想到这点,不禁摇头叹气,右脚一跨便洒脱地坐在椅上,一手摆在桌面。这一摆,便让她露出异色,抓起桌上的布匹惊问:「这、这是谁绣的?」
「是我……」莫四娘顿了顿,续道:「花、庄主教我绣的。」
苏绿荷像是见鬼似的瞪着莫四娘。她当然认得这是锦绣山庄传承的基本绣法,当初接管庄内事宜前,娘破天荒叫她坐在绣房闭关恶补,虽然苏绿荷最后还是朽木不可雕、完全没学成,这绣法却不可能忘记,因为是极为深刻的恶梦。
「竟然把绣法教给妳一个外人……就连我娘,作为花展风的妹妹,也只知一二罢了,妳一个外人竟……」
苏绿荷是太过惊讶,并没恶意,但莫四娘已被她那一口一句外人给刺得动怒了。
她榻下床,没穿鞋,白袜抹在地上,二话不说就抢过那件已经成型、看得出是外袍的布匹。「不要碰!妳已经要把妳姊姊带走了,就不要再碰我的东西,不要再碰了!」
苏绿荷因莫四娘这一吼而退了一步。
她能察觉门外那人的动静,紧绷身子,凝视房门,却不知该不该进入。
唉、真是胆小的不能再胆小!
「莫夫人。」苏绿荷礼貌性的称呼,本想减少对方的敌意,却只引得莫四娘眉间更加紧皱,一张颅圆额展、眼眉美长的姿容,顿时全凝结成一团,着实可爱。她不禁轻笑,柔和道:「正如妳所言,姊姊这家是不能不回的,她还肩负许多条性命,有义务为那些人讨回公道,但要带着什么心情回、要舍弃还是要留下东西等以后再拥有,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我知妳与姊姊今日有些磨擦,姊姊的行为也有失礼节,但时间迫在眉睫,没有让妳们为一些小事吵架的空闲了,什么才最重要,把握时机去抓住吧。我言尽于此,还望妳好好想想。」
苏绿荷说完,不待莫四娘回应,转身便走出房门。
莫四娘站在房内,抱着那件只差一些就完成的外袍,无法言语。
什么才最重要,她当然很清楚,但这个重要之物,已注定无能触及,更遑论是抱在怀里,不允许任何人触碰、绝不被别人抢走。
也许,那段日子,她与她的相遇与相处,就是上天安排的最大恩惠了。否则,以她一个平凡妇人,又怎么可能跟锦绣山庄的庄主相识一场,还曾分着蕃薯共食、挟着鱼聊天嘻笑、坐在路边吃凉粉呢?
莫四娘该知足了。尽管她们之间存有难以解释的微妙情愫,但那个人确实是这辈子所结识过最棒的朋友,光是为了这点,莫四娘就不能让她带着遗憾离开安益镇。
即使之后会有很长一段日子想念她,即使当她走后,那个夜里莫四娘会嚎啕大哭,但一定要让她记得、离开时自己脸上祝福与感激的笑。
下定决心,莫四娘点头打气。对,就这么办。
忽然,房门又被打开了,苏绿荷又被丢了进来,
「──唉呦!」她这次跌在地上,揉着娇小俏臀。「姊姊啊,我都道歉了,妳还想怎样啊?!」
「补偿。」门外,响起了柔雅的声音,冷冷的、淡淡的。
熟悉地使人心尖抖颤。莫四娘突然觉得,好久都没听到她的声音了。
正当莫四娘感动得要命,苏绿荷已经嘀咕完毕,认命走到莫四娘身旁,从衣襟暗袋抽出一块牌子。
「呶、拿去吧,这是提督官印,带着这个能让妳受官府保护,甚至可以指挥一批官兵,是我去锦绣山庄前爹给我的,可不是我偷来的啊。」苏绿荷见莫四娘又发起呆来,只好硬把官印塞到她怀里,却无意中碰到胸脯,见莫四娘似乎要尖叫,便立刻捂着她的嘴。「别叫!妳叫了,我又要被姊姊打了!等我将来能打赢姊姊,妳再叫也不迟!」
苏绿荷转头对门外道:「姊姊,我这官印够“礼轻情意重”了吧!再把我丢进来,就算打不过妳,我也跟妳没完没了!」
苏绿荷重重踏步,边抱怨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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