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他让我快去吃午饭,挂了电话。我不能直接问他,要不他定能发现沛沛送甜汤是假,可我又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切入点,人又远在千里之外,只能盼着回去的日子赶快到来。
总算熬到了回l城的日子,当天的行程从早安排到晚,原本可以休息一晚坐明天早上的航班,可我实在是归心似箭,便定下最晚的一班航班。当我拖着行李走出到达大厅已经过了24点,机场人烟稀少,向允阳站在一片空旷中,不知道怎么,我突然觉得他清瘦了好多,他身后的黑夜深邃得似要将他淹没,而他毫无反手之力。
他看到我,走上前来,将我拥入怀中,他抱的好紧,紧得我都有些难以喘息。我轻抚着他的后背,他缓缓松了手,我拉开一丝和他的距离,这才清晰看到他的脸,他脸色苍白,眼眶却通红着,看得我心一揪,伸手去触摸他的脸,他微微低着头,任着我的手在他脸上游走,他从未有这样的一副面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一手接过我的行李箱,另一只手牵起我的手,直到在停放在停车场的一辆车前站住时,我才从他口中得知,他买了车。我看他此刻的状态并不好,提议由我来开车,他说没事,为我打开副驾驶的门。
我们去了他的公寓,那里景观很好,能看到远处的江景,室内的装潢颇为讲究,加之我们用心的装扮,很是温馨。我时常过来一点也不陌生,但是过夜还是第一次。
我洗好了澡,走出浴室,屋子里萦绕着慵懒的歌声,是一位女歌者在浅吟低唱,他拿着一杯水在窗边站着,我走向他,他听见我脚步声,回头见我头发湿漉,提议帮我吹头发,我点了点头,他让我坐下,拿出电吹风,虽显生疏但指法轻柔,像他平时待我的样子。
头发吹好,他收拾好电吹风,为我倒了一杯水,又拿起原先手中的那杯水,轻轻抿着,走到离我近了,我这才闻到味道,那杯不是水,那强劲的气味是白酒。我放下手中的水杯,从他背后抱住他,他先是僵硬了一下,但很快便松弛下来,也放下手中的杯子,转过身,回抱住我。
——陈伯在今天早晨过世了。他突然开口。
——陈伯?
——就是那个和你下棋,说你连五子棋都下的很臭的那个老先生。
——啊?!我吃惊得很,外出学习前我去医院找向允阳时还碰到那个老先生,他看起来精神抖擞,和另外一个病友在下中国象棋,他想悔棋被那个病友一阵数落。我和他打招呼,他对着我笑,说:“来找向医生呐?”,我微笑着点了点头,他向我左侧指了指,那是向允阳办公室的方向,我不禁大笑起来:“您老真厉害,想知道向医生在哪,问您就对了。”他哈哈大笑,说自己是“指向针”。
——他的病情一直控制的很好,前几天他的家人来看他,我们都很替他高兴,却没想到突然恶化,无论怎么努力也没能救回来。向允阳伤情地说。
我知道向允阳很喜欢那位老先生,有时候下班了还陪他下棋,因为他说那位老先生非常寂寞,要是不陪他下棋,他会伤心难过,甚至好多次顾着下棋误了和我约会的时间,我生气他还笑话我,说我和一位老先生争宠。
就让让他嘛,让他悔一步棋嘛。
第34章 第 34 章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向允阳,只能不停地轻拍他的后背,他原先身高就高出我一大截,拥抱的时候总得弯下身子,平时他总能控制好重心,除了仰头的酸痛外我并不觉得太过难受,可现在他半个身子的重量都似压在我身上,他的悲伤,好像也如同这半身的重量般沉重,让我感同身受。
老先生恶化后昏迷了多日,他深知他的情况不容乐观,作为医生他连欺骗自己都无法,他的情况时好时坏,想起老先生曾经提起过想去看海,于是他趁休息时间去车行挑了辆车,加急上了牌照,可是最后老先生还是没能达到看海的愿望。
我算是找到了他这几日反常的缘由,却不料这样令人灰心丧志。
他是医生,以后会遇见更多这样的生老病死,他会和更多病人相处融洽,也定会经历更多这样的分离,他很难再打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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