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好了,许皇後鉴于自己失去了韦太后和官家的信重,害怕再妄为下去真的要被废,处事安分起来,她底下的人也跟着束手束脚,不敢故意给披香殿添堵了,生活顿时变得松快又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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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走金飞,转眼冬去春来,时值早春。
窝了一个冬天,范雪瑶见这天日丽风和,便叫侍女们准备,她要去花园里玩耍。画屏到门口叫来院中正在给花木换土的月姑,叫她去膳房知会,准备一些馃子糕饼,便于在外食用的细巧菜蔬、熟肉之类。酒就不必了,范雪瑶除非必要是不吃酒的,这个习性她们这些侍女都很清楚。
画屏、巧巧、珠珠等几人领着侍女们连忙收拾铺陈之物,卷了几张锦毡绣毯,携了拂尘、渣斗、木炭、炭炉、风炉、铜壶、茶瓶、执壶等,又开了衣橱,拿了几件防寒的披风,玩耍的花牌,诸如此类琐碎用品,忙忙碌碌地转了好几圈儿,才出得殿门。
范雪瑶抱着小儿子,还没满周岁,楚楠还未给他取大名,侍女们只称呼他做三哥儿,而范雪瑶为他想了个乳名,苞儿。苞字出自《大雅·生民》“实方实苞。”形容谷物幼苗生长,她希望三哥儿能够茁壮成长。
楚煦牵着范雪瑶的手,走路稳稳的,不时转动脑袋四处张望,他离开披香殿是常有的事,毕竟韦太后喜爱他,范雪瑶常去给韦太后请安,他也常去。但披香殿去往西花园的路径和去太后宫的路径在相反方向,所以这路上的景色对楚煦而言是很新鲜的。
画屏领着一众小宫女在前面步伐又急又快,她们得赶在范雪瑶一行人到之前,先在花园里布置铺陈好。
范雪瑶与两个孩子就优哉游哉地徐步慢走,楚煦正是对世界很好奇向往的时候,时不时地指着飞过去的野鸟问范雪瑶那是什么鸟,范雪瑶认得出的就告诉他野鸟的名字,认不出的就说我也不知道。楚煦问:“为什么不知道?”
范雪瑶道:“因为我从前没问过我的娘。”
“为什么不问?”
范雪瑶又道:“以前我从前没好奇过这些。”
“为什么不好奇?”
楚煦不停地问为什么、为什么。范雪瑶一一应对着,始终柔和含笑,从不嫌他十万个为什么很烦。旁边的侍女都脑袋发蒙了,心想娘娘不愧是大皇子的亲娘,这么有耐性。
幸好没接几句楚煦就被其他新鲜事物吸引了,他看到甬道边开了一簇小花,兴奋道:“娘那里有花儿。”
范雪瑶就停下来,让他脱缰的野马似的跑出去,撷了那蓝紫色的,小小的野花回来。是很常见的婆婆纳。
楚煦撷了一朵就跑回来,举在手上踮起脚:“娘簪头上,好看!”要范雪瑶把他摘回来的野花簪在头上。
范雪瑶左手搂着苞哥儿的背,屈膝弯下腰,楚煦把自己撷的小花给范雪瑶插在了发髻上,还没他拇指甲大的野花伴在范雪瑶的镶嵌着血红宝石的金钗旁,显得渺小而微不足道,他看了看,觉得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好看,不大满意地嘟起嘴:“我要撷更大更好看的花给娘。”
范雪瑶摸他头,微笑着:“我觉得这朵花就很好看了,这样粉蓝又有点儿紫色的花可不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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