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卫戗的声音含糊不清,可对于贡献手臂给她当枕头的王珏却解读个一清二楚,他的眼睛慢慢眯起来,柔和的光泽一点点褪去,逐渐被凛冽的寒芒取代,拈起卫戗散在耳畔的碎发,缠绕在自己修长手指间,半晌,玩味的咕哝一句:“还是——司马润……么?”
翌日,卫戗爬起来,想起迷迷糊糊时看到的那只酒壶,结果遍寻不到,让她疑心自己看错,而随后的几日又忙到焦头烂额,实在没闲心想起那晚的酒,而王珏似乎也有什么事情在忙,都不怎么来缠着她。
时间一晃而过,卫氏“嫡长子”和虞氏身份最尊贵的小姑的良辰吉日到了。
☆、虚张声势
婚礼, 昏礼也!
清风动帷帘, 晨月照幽房, 掩映轩窗旁,雕花屏风后, 双目微阖的卫戗, 端着胳膊挺身而立, 低眉顺眼的寒香,躬身认真的帮她整理爵弁服。
“昏礼者, 将合二姓之好, 上以事宗庙, 而下以继后世也, 故君子重之……”姨婆絮絮地默念到这里,突然长叹一声:“去年这个时候, 明明是你爹为你觅得如意郎君, 我们才欢欢喜喜下山来,如今倒好, 你没成为幸福安逸的新嫁娘也便罢了,反倒这样不男不女的和个小姑拴在一起,这是造得什么孽?”边说边擦眼睛。
来之前,姨婆反复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一定不给卫戗添堵, 可看见卫戗身上象征新郎身份的爵弁服,便忍不住的牢骚起来。
卫戗闻言睁开眼,还给姨婆一抹安抚的微笑:“福之为祸, 祸之为福,化不可极,深不可测也!”
“什么‘福之为祸,祸之为福’的——”姨婆伸手捂住心口:“近来,我这里乱得慌,今天尤其严重,总觉得会出什么问题,戗歌,听姨婆一句,咱们就不能想个办法把这荒唐事给搪塞过去么?”
卫戗转身直面姨婆,振袖一挥,将身上爵弁服更直观的展示给姨婆:“姨婆,事到如今,您老觉得有那个可能么?”
姨婆又开始擦眼睛:“是啊,有那个可能,还用等到今日?”
卫戗微笑劝道:“姨婆,我们今日娶妻,又不是嫁女,您老就不要再这样满腹忧伤的。”靠近姨婆,稍稍压低嗓音:“给外人瞧见您老这状态,继而深究下去,您老的担心可就成真了!”
不得不说,这种对症下药的恐吓还是十分有效的,姨婆闻听此言,忍不住打了两个寒颤,果真调整情绪,再出门,已换成堪称完美的表现。
虞濛是从虞伦常住的虞氏别院出嫁,而那里和卫府没多远距离,所以迎亲队伍并不急着出门。
卫戗忙碌到近黄昏,迎娶前,依常理,父亲是要向身为新郎的儿子敬酒的。
多日不见的卫毅再次出现在卫戗眼前,尽管认真的装扮过,也尽可能端起一家之主的架子,但全白的须发还是彰显出他的憔悴和老态,单薄的体格撑不起身上的衣袍,愈发让人看透他虚张声势的本质,而不展的愁眉在面对卫戗时,拧得格外紧,且因为心里有鬼,又害怕被人瞧出端倪,勉力强撑笑颜,殊不知,越是如此,越显得表情扭曲,更加可疑!
卫戗低头不语,按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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