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戗歪头扫了一眼那缀于帽檐,长及王珏胸口的皂纱:“这扮相,过了吧?”
王珏抬手将皂纱撩开,露出弯成月牙状的眼睛:“怎么会?我可是世家郎君,正在出逃,肯定要做些伪装的。”
卫戗看着薄如蝉翼的皂纱,没有搭腔,心下却在想,今天的王珏,较之往日似乎更加活泼了一些,大约是重见天日令他格外开心,她还是尽量避免在这档口扫他兴致吧!
但卫戗不招王珏,王珏却偏要惹她,凑到她咫尺眼前,上下一通乱瞟,颇嫌弃道:“你今天这张脸,瞧着比平日顺眼许多,然而还是有点配不上我。”
卫戗咬咬牙,递过去一把眼刀,让王珏自己感受。
王珏就笑了,趁卫戗不备,飞快地在她额角印下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当然,虽说相中一个远不如本郎君出彩的侍童,只能说明本郎君大约眼光略不济,但感情这种事,谁能说得清?待遭遇‘仙女’逼婚,我们给出如此说辞,再表现得这般亲昵,他们应该不会认为这是搪塞之词。”
是的,他们准备先以两个少年郎的形象混进去,之后遭遇逼婚,就拿出“断袖”的借口敷衍搪塞,然而事情要是真那么简单,桓昱就不会直到现在还没个消息,总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到时候随机应变吧!当务之急,是先挖出那个打着“仙境”幌子的土匪老巢,抢男人去当压寨郎君,居然都抢到她卫将军立誓要罩的人头上来了,找死!
☆、老马识途
王珏对卫戗突然发散出来的, 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少女应有的气势视而不见, 馋奶幼兽一般贴上来, 黏黏腻腻地说:“你都不好奇,我是怎么出来的。”暗暗夹杂着埋怨意味。
粗线条的卫戗, 大约是受芽珈和王珏的愉悦所感染, 一颗心变得柔软, 难得敏感一回,竟察觉出王珏好像在指责她对他不够关心, 她愣了一下, 脱口而出:“男人的事, 不是最讨厌女人刨根问底么?”
王珏挑眉, 一脸诧异状:“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卫戗噎了噎:“难道竟不是?”
王珏摇头:“我心悦你,遇到事情, 不管是忧伤还是欢喜, 都想同你分享,有什么不对么?”
卫戗心口一荡, 感觉瞬间翻涌出一波难以形容的滋味,但脸上却滴水未漏,别开视线,低语:“还说自己只有七岁?”牵引缰绳, 驱马上路。
膏药一般黏在卫戗身侧的王珏, 仍是一派嬉笑表情,云淡风轻道:“想必渡引那趋炎附势,投靠我诡越胞弟的碎嘴蠢鸟已经与你嚼过舌根, 说我是个累世怨魂,每一世没能活过七岁,且次次死于非命。”
卫戗经过伪装的冰霜冷脸,好像被什么东西磕破,裂纹横生,她还尝试要拯救一下,可随即便听到王珏又补上一句:“它说的没错。”救无可救,那些敷在脸上的冰层,簌簌剥落,到底显露出满脸的悲悯来。
“看吧,就知道会这样。”王珏伸出一手贴上卫戗的脸,“可见我没拔光它的毛,架到火上烤烤吃了,还放它跟渡守比翼双飞,回去见魁母,是何等宽宏大量。”
比翼双飞?给渡守那只一板一眼的正经鸟听到这话,估计能呕死——且不说它们两只都是雄性,单说渡引那股子谄媚劲儿,要不是振翅高飞十二分威猛,简直要让人怀疑它是谁家走狗背了一对翅膀在假扮飞禽,而渡守可是高贵冷艳真神鸟,嫌弃跟它同是“渡”字辈的败类鸟还来不及,还比翼?
想到渡引,卫戗揪紧的心得以缓解,脸上的表情逐渐柔和,主动抬手覆盖住王珏贴在她脸颊的手上:“嗯,你是个宽宏大量的好孩子。”勾勾嘴角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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