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奴家并无多少夫妻之情,在外头好些个相好,还在五里坡那个村霸占了一家泥腿子的闺女……这回出事,他竟是提也不提就自己跑了,奴家好恨啊!”
“可你还不是抛下你儿子刘狗儿跑了?”
“那怎么能一样,那小崽子又不是老娘生的!”
罗氏又冻又饿,被关在这儿已是到了崩溃的边缘,又是怨愤又是恐惧,一句话脱口而出,把她自己也给吓着了,“不,我不是,我……”
“哦,刘狗儿不是你生的,那是谁生的?是刘全的前妻?”
黑衣人的声气倒温和了许多,似乎对刘家的隐秘事特别有兴致。
罗氏一句话没说好,暴露了多年来的秘密,想想她如今小命危急,还替姓刘的遮掩个啥?
便道,“哼!刘全那没本事的货,哪个好人家的女子会嫁他?哪有什么前妻?”
黑衣人目光一闪,“罗氏!”
“你是长阳城哪个院子里出来的?”
罗氏身子一震,如见鬼似地瞪着眼,“你,你怎么知道?”
黑衣人嘿然一笑,却并不作答。
罗氏眼珠子转了几转,笑道,“罢了,这位爷你替奴家松开绳子,奴家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刘全的老底都抖搂出来可好?”
黑衣人点点头,手中短刀嗖嗖几下,罗氏身上的绳索纷纷落地,罗氏揉揉手,捏捏腿,这才略有逃出生天之感。
“奴家自小生在长阳城,因家穷就被娘老子卖进了长阳城的迎春堂。奴家年少时也算是堂子里的头牌,可惜好景不长,到了二十出头就被新人挤成了旧人,只好冷清度日……那刘全却是离迎春堂不远的另一处堂子闻香阁的杂役,文不成武不就,只能做些打杂的活儿,挣几个钱也都吃喝嫖尽,闻香阁的姑娘身价贵,且也都瞧不上他个杂役,刘全便只能到旁的堂子里头寻姑娘,这不,就识得了奴家。”
黑衣人目光微闪,心想虽罗氏没有明说,但这个闻香阁大约是比什么迎春堂的档次要高上些许。
“五年多前,刘全忽然寻到奴家,道他在这些人里头最中意的就是奴家,他要给奴家赎身,带奴家回乡做对正经夫妻,这刘全虽然没甚本事,但有人乐意娶奴家,奴家还是极喜欢的,当时便自带着许多攒下的私房跟了刘全,哪知没过几天,刘全就抱回来个一两岁的婴孩,就是刘狗儿,刘全说他要带着奴家回乡,又怕家里人不认这婚事,就抱个儿子来,等回乡的时候就说是奴家亲生的,这样显得更像真夫妻!奴家一想也没错,这二十多岁的妇人若是还没有儿子,定然被夫家不容,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认下了……”
“起先回了安海城,刘全靠着他堂姐得了好差事,奴家也为他高兴,也是诚心想跟他过日子的,谁知他发达了就忘了当初的落魄,长年不归家也罢了,归家没半天就惦记着往外头跑,吃喝嫖赌样样不缺,奴家若是想劝几句,他就骂奴家也不照照镜子,不过是那种地方出来的,也想摆正房太太的谱儿……奴家可不就心冷了,连带着也不想养活那孩子……”
第63章 狡兔三窟又如何
罗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诉了好一番委屈。
然而问话的黑衣人却是内心冷漠。
虽说那刘全把罗氏带到了安海城, 就是图着利用之意, 但刘氏的日子可比她家左邻右舍的妇人娘子们过得强十倍,一日三餐恨不得都拿银子买, 更不用说拈针动线了。
“刘全可曾经说起过他的堂姐刘氏?”
罗氏止了哭声,眼睛滴溜溜地打转, “说是说起过,就说他那位姐姐嫁了个好人家,平时都是他上门去找刘氏,刘氏不大过来, 就偶然见着,那眼睛里也瞧不见人, 不大看得上我们娘俩……啊呀!”
罗氏说着便大叫一声,“难不成刘氏早就知道我……知道狗儿是抱来的?我说这当姑姑的恁般小气!原来!他们姐弟两个,鬼鬼祟祟,定然早就勾结起来,要骗侯府的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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