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有这一句是不够的,太夫人又提前警告,“可别当面一套,背地一套。回头又跟恒儿闹腾,这次可是太后的懿旨,违抗不得,当中利害,你也该晓得,势必劝说恒儿答应才是!”
当初彤芸被婆婆逼着去劝萨喇善纳妾,那个时候的瑜真听闻此事,还义愤填膺,教她如何反抗,此时此刻,同样的情形在她身上重演,她竟然没了对抗反驳的勇气。
曾经桀骜,一是年轻不经事,二是因为,那个时候的她,还不晓得自己居然会生不出孩子,所以才底气十足,说话都挺直脊背,断不愿让谁欺负了去,
而今没有孩子做倚仗,她若敢反驳一句,只怕太夫人又要拿孩子说事儿,顶得她哑口无言,与其被人揶揄,干脆痛快应下,省得多那些个口舌之争,又会让傅恒夹在中间难做人。
后来她们继续闲聊,她也没听进去,整个人都浑浑噩噩,只觉纳妾是必然,她逃避了那么久,终究还是得面对了。
上一回要纳妾时,因着玹玥欺人太甚,瑜真才与她起了争执,这一回,如太夫人所言,那姑娘性子温婉,瑜真还有什么理由阻止人进门呢?
回房后的瑜真不发一言,拢着汤婆子,静默的立在窗前,瞧着院中那洋洋洒洒的雪花,在呼啸的风中凌乱飞舞着,天地一片雪白,覆盖了碧瓦黄土,终究无法洁净心间的尘埃,手是暖的,心却是冰凉无着落,芳落劝她莫要胡思乱想,
“夫人甭管太夫人说什么,总之九爷定然不会纳妾的。”
“你没听出来太夫人的意思么?傅恒若是不纳,便是我的罪过,是我在拦着他,我不顾大局!”
这样的罪名,她如何担得起?
心乱如麻的她,就这么立在门前,不论芳落如何劝说,她都执拗的不肯进屋,进去也坐不下,还不如守在这儿,直至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迎风披雪而归,那一刻,她竟觉鼻头一酸,
从未像此刻这般,目光被他挺拔的身形,刚毅的面容锁住,舍不得移开,仿佛下一瞬就要失去他一般……
正文 第二三五回 眉眼心间,只一个你
瞧见她时,傅恒略惊讶,快步迎上去,扶她往屋里走,“傻傻的杵在门口作甚?该不会是等我罢?”
芳落接过官帽,抖落瑞雪,放置一旁,白茶在身后为他褪去紫貂披领,瑜真心疼他手冷,忙将手中的汤婆子塞入他怀中,好让他取取暖,樱红小口嗔道:
“有何不可?至于这般惊讶么?”
“你没等过我呀!我开心!”他总是很容易满足,只要她稍微表现出对他关怀,他就像吃了蜜糖一般。这样的孩子气,她不愿与人分享,可又不能霸道独占,
问君安得两全法,情孝皆至不相杀?惆怅间,忽闻他揽腰低笑道:
“昨晚我回来时,你已入睡,我不忍心吵醒你,才没交功课,这就有怨念,想我了?”
“才没有!”瑜真羞嗔道:“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如狼似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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