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渊听得她唤师弟见山,一时怔住,目光沉沉地看了她一会方道:“是,见山对你有恩,鬼谷大仙也对你有恩。我算得上甚么?”
他说罢,从怀里摸了个物什出来,走前两步,握了沈鱼的手便塞到她手里去了。沈鱼不知宋渊何意,低头一看,始见竟是当年自己予他的那枚白玉鱼佩。
沈鱼摸了摸鱼佩,方抬首看宋渊,“你怎地撒谎道把玉佩当了?”
宋渊闻言,垂了眼说:“我骗了你一个月,你却是骗了我七年……小时候我想着只要听你的话,你便不会走了。长大了便想换个法子,谁知……原来你要走我是从来都拦不住的。”
沈鱼听罢,急急道:“这七年来——”原来她想说自己在山上七年也没忘记他,然而正要说话,却碰着他的眼神,顿觉莫名心慌。
宋渊见得,接着道:“那时我记着你说很快便回来寻我。思前想后,怕你入不得蓬莱,便在镇上等你……想来你没等过人,不知道等人是甚么滋味。那年我在镇里等了三日,最后是师父让见纯师兄寻我回去的。你说,此番若不是大仙放你下山,我们是不是再不相见了?”
沈鱼闻言,摇了摇头道:“不会的﹑不会的。”
这世上宋渊最不愿意看她难受的人便是沈鱼。
此时他见了她神色,终是退了一步道:“方才一路上未曾同你说话,并不是因我着恼了,我只是想着怎么教你不同师弟去代州罢了。我现下是想通了。”
沈鱼听得一阵莫名,“想通了?”
宋渊点头应是,却不说想通了甚么。过了会,方笑着与她道:“我走了,姐姐自个保重些。过几日我便来接你。”他说罢便转身推门离了。
待宋渊走了,沈鱼握着鱼佩,心中不禁想:其实欠别人的恩情,也不一定便要如此还了。原来自己也并不想同宋渊分开,更不想看他难过。她一想到宋渊与自己说道“再不相见了”,便觉胸口沉沉,竟让人喘不过气。
沈鱼如此想着,不觉间听得骨碌一声响,原来自己竟是掉了泪,一颗白暟暟的珍珠正在她脚边滚来滚去。未几,她便弯腰把珍珠捡了,尔后又推门而去。她想寻了宋渊同他说,她也想通了,她不会去代州又教他等她的。
只沈鱼跑到大街上时却已失了宋渊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