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听着张绮细碎的脚步声,他头也不回,“睡吧,不必侯我。”
张绮看着那偌大的床塌,唇动了动,没有回答,只是红着脸低下头。
似是感觉到她太过安静,兰陵王放下帛书,低沉地说道:“今天晚上,你表现很好。”
张绮眨了眨眼,抬头看向他。
他没有回头,只是看着前方,低沉的声音如丝弦在暗夜中拔过,直勾起人心最深处的颤动,“你很好……比我想象中还要好。”
他低低地说道这里,又道:“睡吧,我还要忙一个时辰。”
张绮恩了一声。
她看着他,看着他高大的,足是她两倍有余的身躯,看着他那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侧面轮廓,张绮的心脏,不受她控制地急促跳动着。
……兰陵王的俊,太过华美。他也是知道了这一点,所以常年不假词色,总是那么一副威严冷漠的模样,这态度,再加上他在战场上缎炼出来的凛凛杀气。整个人便在十分华美外,有了十二分的威煞。
本以五官而论,他已当世无双,何况这华美中混有威严高贵的气度?有时看着她,张绮都会心生恍惚,都会觉得,这世上,能够对这个男人不动心的姑子,怕是没有突然间,她有点怕了,怕接近他了。
想到这里,张绮垂下眸来。
慢慢的,她在他背后,朝着他盈盈一福,低而清软的求道:“长恭”
也许是她的语气中,含着暗哑,也许是那不同于寻常的认真,兰陵王慢慢收起了卷帛。
张绮还是低着头,她一福不起,颤着声音,小小声地求道:“郡王,若是有那么一天,你厌了倦了,或是他人强索,你能不能,别把我送出去?”
她认真地看着桃木地板,喃喃说道:“阿绮会很多东西,弹琴奏瑟,**弄笛,还有书法,还有绘画,刺绣……便是家国大事,阿绮也不笨的。长恭,阿绮深知,以色事人者,色衰则爱驰,阿绮之色,终是衰时,如今颜色正好,想求得郎君一诺……”
无比的安静中,只有烛光被风吹得四下飘摇,仿佛下一秒,便会完全覆灭。
好一会,兰陵王冷漠威严的声音才响起,“还有吗?”他淡淡说道:“在殿中时,你便对我屡次试探,你还有什么要求,一并说出来”
声音如斯冷漠
张绮直冷得向后退出半步。
她张了张嘴,好一会才哑声说道:“还有的……”
“说”
张绮垂眸,她这时有点悔了。原以为,自己今晚地所为,博得他的好感和尊重,自己的身体已令他沉迷,是把话说出来最是时机。没有想到,还是恼了他。
咬着唇,张绮低低说道:“阿绮知道,齐之一国,权贵百官,多数只有一妻。齐国贵女善妒性苛,容不得夫君身边有姬妾。长恭身为郡王,将来娶回的妻室,必定也是权贵之女……阿绮想,如果主母进门,她不喜欢阿绮,郡王能不能……”她说到这里,倍感艰涩,直咽了好几下口水,才把话说完,“长恭能不能,看在阿绮侍奉过的份上,许阿绮一条活路……”
这样的世道,活路,并不是当时留她一条命,她是求他给她一个妥善的安置,让她能够平安地活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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