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我放下草药,却没见小铛人,唤了一声也没人答应,暗暗觉得不妙,推开隔壁的房门一开,又是空无一人,心里顿时恐慌起来。
那时,我背她走了半天,想放她下来歇一会儿,却发现她烧得一塌糊涂。那时,我也是,突然恐慌起来。庄主说:护着圣女周全,她死不得!
她烧地很厉害,眉头紧皱,表情痛苦。
我背着她一路前往芷蒲谷,村里的大夫说,只有那里的半仙救得了她。
她烧地越发厉害了,模糊不清地唤着一个人的名字,“木旭……”她喃喃不断。是那个人吗?她说过“那个人会是你所认识的人中最完美的人。你出门,她会为你担心。你平安回来,她会满心欢喜的给你做好一桌饭菜。你生病,她会为你端茶送水;她生病,却瞒着不让你知道。你会愿意在万人面前高歌,只为博她一笑;愿意翻山越岭,只为见她一面。为她喜为她忧,想到和她的天长地老。就算世界都消失了,也愿意为她而活下去。”是那个人吗?是……木旭吗?
我心下沉思,却听得她突然冒出令一个人名来:“易扬……”当下心里一沉,易扬,天主教现任的大天师……
我唤清清的名字,无人答应,心里恐慌更甚,她是被天主教的人接走了吗?我四处寻她,却听得她空灵的声音:“我在这里。”立刻万分欣慰。她还在那里……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身子似乎越发孱弱了,连站都站不住。我心里不免有些惭愧,我知道在那个情况下她必定要随我逃命,我选择了顺水而去,却完全没有考虑到她是否承受得住,她是没有选择的,她必定要靠我逃命,所以,她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芷蒲谷那人偷偷告诉我,就算以后调理地再好也活不出十五年,十五年,怀里这个虚怀若水,气质出尘的女子再也活不出十五年……
将她安置好,罗嗦了几句,我起身要去帮她热草药。
她拉住我的衣袖,“别走。”她说。
“怎么了?”我问她,我总觉得她有话要说。
可她没有回答,揪着我衣衫的手反而更紧了,仰着头,一双潋滟的眼睛凝视着我。
第一次,可以在她眼里看到东西来。是浓郁的,深沉的,绵长的绝望和希望。她一直是不露痕迹的,清秀的五官像是时刻笼在一层薄雾中,朦胧飘渺,不见喜怒,表情淡漠,仿佛马上就会羽化而去,又好象从来都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她总是清冷冷的表情,冷清清的言语,而此刻,她却像放开了厚实的水闸,那激烈的冲撞与挣扎分明写满秋瞳。
我突然明白她要做什么了。
经过长久的挣扎和斗争,那一只虫茧是否要破出重重的束缚和猜疑,跨过阴谋和对立,终于羽化成蝶?
我坐在床边,凝视她清澈的眼睛,那双眼,永远像游在一弯静水里的鱼儿,灵动迷人,顾盼生姿。一时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抚摩她耳边的长发。
清清啊清清……分明是个清清澈澈的女子,为何总是让人揣摩不透?在你心中,可否留下了我的痕迹?而在此刻你是单纯为了感激那份救命之恩还是另有其他?你又可明白,我心里所藏?
我突然想到,在她坦白之后我该如何面对我的隐瞒?我该如何,让她面对着个中的欺骗,个中的真真假假?她终于可以鼓气勇气承认自己是圣女而我又是否有足够的勇气,抛下竣邺山庄,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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