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扬的面具微微抽了一下,似乎是笑了:“兵不厌诈,也可能是他想等日后回头反咬我一口也说不准。不过,”他微带讽刺地说,“你实在没必要在这里为邺飞白说好话,这只会让他死地更快。”
我目光一沉,冷声道:“你敢!”
鸽子灰的眼睛静静注视我片刻,末了,他似叹息道:“好锐气!许久不见,还以为你沉稳许多,不想连这般的杀气都磨出来了。”
我收起一身嚣张的刺,淡淡道:“暗门这些日子,不这般便活不到今日了。”
易扬不说话了,复又端起茶盏,慢慢抿了一口。
易扬很少在帐内,他不在时候,帐内毡子的另一边就永远守着四个红衣,等他来了才退下。自我来后,他也不在这客帐里睡,只是每天来见我。有时候也不说话,安静地端着茶坐着。
夜深人静的时候,只有灵动陪我,我一直追问她,为什么肯放弃,她一直不回答。
到后来,我追的更紧了,逼问她,问她是不是借次让我放松警惕,以更好地顺利同化掉我。所以,我看到易扬时,总会觉得心里隐隐作痛。因为我已经被她同化了!
灵动分辨着,否定我的想法。
我又问她,那你如何能让我相信,你就这么放手了,你度过了是万万年的光阴,是那么古老的灵魂,就这么心甘情愿成了服输的那一个,这让我如何肯信?
灵动苦笑着摇头,「我说我的理由,你只会更加不信。」
是什么,我步步紧逼。
「我爱易扬,可是,我更加爱你。」
我呆住。
「也许是我之前的意念将我麻痹,以至我没看清楚。但是,在翰君说,他要打散你接我回去时,我才发现我有多怕失去你。」
你……怎么可能?
「你看,我就说你不会信吧。」她笑了,「我爱木晓,但我更爱你。我一路看着你长大,看着你背负着那么多从一个界到另一个界,看着你在阴谋中保持自清,在苦难中坚持自我。谁能不爱你?」
「翰君说要打散你,我吓坏了,只知道躲在你身后,却依然看到你从容应对,仿佛要消散的人不是你自己一般……我才发现自己爱你,和木晓一样。我爱你,我很后悔自己当初是选择落在你身上,让你成了这般模样,但我却又自私地高兴着,我可以告诉你,我爱你,我等了万万年的灵魂。」
「如今我放弃了,我不能看你消散,就如我无法忍受木晓被折磨。他是个太过自我克制的人,永远让自己的意志去主导其他一切,完全摈弃了自己的七情六欲。而你,却是个坚强又脆弱的孩子。可惜我什么也做不了,如果老天肯实现我一个愿望,那一定是乞求上苍让这两个孩子幸福,真的,只要幸福就好了。」
我低着头,静静听着,忽然觉得灵动虽然有比任何人都长的寿命,却有比其他人都单纯的心思,只有喜欢谁好和希望谁不好两个单纯的念头而已。她爱了,便全心全意地爱了,她没有不满足,因为她从不幻想回报。
这个便是简单的大智慧了,想的太多,渴望便太多,总在毫厘必争,精打细算。灵动比我更幸福,因为她说是不懂,却比任何人都了解,什么叫做爱。
易扬呢?我问灵动,我想找他。
灵动不语。
我抬头,看她踌躇的神情。
他在哪里,我抓住她问。
灵动一咬牙,「不该瞒你,你自己看吧。」
面前的氤氲流动出色彩,慢慢浮现出的画面是在文案两端的两个人,一人穿墨绿滚黄边的锦袍,一人一身素雅,头戴一枝骨簪,正是邺飞白和易扬两人。二人中间的文案上放着一张地图,似乎是暗门的地图。
“跨横河而治已经是最大的限度了。”邺飞白说。横河几乎是从暗门中对分开的,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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