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殇挽了个剑花,喝道:“护法,拿刀吧!”
当菲愣愣地看着他,忽而笑了笑,低声说了句什么。慢慢走过去,握起斩马刀,她左手伤地很重,血在一直流,似乎有伤些经脉,握着刀柄都一直在抖。
我像突然回过神一般,疯了一样扑到易扬面前:“你在干什么!!你非要所有人都死了你才甘心吗!!你到底想怎么样!要杀多少人才是个头!快让他们停下来!快停下来!”我扯着他披着的披风,撕心裂肺搬地说。
易扬紧抿着唇,不说话,也不推开我,润泽的鸽子灰死死看着我的眼睛,仿佛要到我心里去。
易扬无动于衷。
我抛下他,朝下大喊道:“停下!!不许这样!!停下!!!”
不知是风太大,还是鼓太响,年殇和当菲琳雪似乎并没有听到。
却见年殇剑尖微颤,峰走老辣,化作一股清虹,急刺了过去。当菲抡起斩马刀虎虎生风。
“不要——停下来——”
手一紧,被人拉住:“不,你不能过去。”
一回头,他蹙着眉头,死死拉着我的手腕。
呼啸的是风声,震天的有擂鼓,嘶喊的众人,这一瞬,我听到一种细微却独特的声音——金属穿过血肉的声音,穿过骨头的声音,穿过生命的声音。
我惊恐地转头去看沙场。
斩马刀凭空落在地上,弹都没有弹一下。年殇花白的头发上沾着星点的血,当菲的血,只一把普通的剑,插进了握兵护法的胸膛。
“……当……当……当菲……不……不!不——不要——!当菲——!!”
隔了很远,当菲抬起头,看着这个位置,笑了一下。
当菲徒手握着剑仞,退了一步,踉跄了一下,又退后一步,拔出那剑,心尖那一口血喷射出来。
年殇埋着头,仿佛少了当菲的支持,这么双腿一弯,跪在黄土扬沙之上,肩膀不住抽动。
当菲扶着她的斩马刀,不住地喘,很努力很努力地在喘。
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挣开易扬,跳下看台,跌跌撞撞地跑去:“……当菲!!”
当菲琳雪没有抬眼看我,她举起目光来,盯着台上立着的白色人影,唇微动,低声念起来。
我还没奔到她左近,当菲的死士就已先到,一掌把我推翻在地。
我惊恐地看着不远的当菲,她飞快地念着,心口的血汩汩地往外留:“……乾佑民,则坤汲生……惠以贞全,补以德明……渡化其罪,戒其五欲……天罪何罪,以吾偿之……”
念着念着,便听不清了,再然后,唇也不见她动了,她就这么保持这个姿势。
不倒,昂首,凝望,留守,归去。
“当……当菲……琳雪……”我觉得心口像被什么压地密不透风,眼睁睁看她瞳孔慢慢扩散开来。
视线突然模糊成一片。
她念的经,我有点印象。
那是天主教很寻常的一本经文,祈福而渡罪到自己身上的经文:天罪何罪,以吾偿之……
以 吾 偿 之
113何茫然
我浑浑噩噩被人从地上拉起来,被提着离开。
血淋淋的画面似乎还在眼前,方凝的断腿和尸身,当菲屹立着死去的眼睛,或许这些只是我看到的表面,但却是我亲眼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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