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恍然回过头,却又看到沈琅怀还是跪在原地,并未叫住她。
沈初姒摇了摇头,大概是她自己想多了。
蒲双早就已经在外等候,见到沈初姒从殿中出来,连忙将之前的大氅披到沈初姒的身上,原本想宽慰些什么,但是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再说。
圣上驾崩,对于殿下哪里是一两句宽慰可缓解的。
蒲双原本以为镇国公世子当是殿下的良人,可是这些时日她自己也看在心中,虽然世子确实并不如外面所传的那般风流,但是这样的人,偏生看似生得多情,实则连一点儿情意也无。
大概是当真薄情。
镇国公夫人更是在殿下失去庇佑之时就想要给世子纳妾,不就是打得沈初姒无人撑腰,孤苦无依的主意。
这桩荒唐婚事,大概也只是掷水去了。
沈初姒刚刚从殿内出来,就有一个内仕从乾清殿的偏殿走出,见到沈初姒的时候轻声唤了句:“殿下。”
这位内仕手上拿着一个小巧的木盒,看上去像是食盒,里面装着些糕点之类。
内仕将木盒递到沈初姒的面前,“常公公之前吩咐下去的,殿下从殿中出来,奴才就将这物件送给殿下。”
从前沈初姒离开乾清殿时,常安和总会准备些点心。
沈初姒打开木盒朝着里面看了一眼,手微微一顿,然后只对着那位内仕低声道:“有劳。”
小公公连声道不敢,就说了告退。
之前骤起的雪已经消减下去,只是空中飘着一点儿雪粒,蒲双撑着伞,就这么跟在沈初姒身边。
蒲双犹豫再三,才悄声问道:“……殿下,我们现在去哪里啊?”
殿下与世子既然已经和离,那么拂江院自然是再不能回去,况且梨釉已经留在那里将殿下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妥当。
宫中自然也是不能留,且不说外嫁公主不可能久住宫中,更何况殿下和养母的亲缘也并不深厚。
倘若圣上在时,殿下自然是想回宫中就可以回,可是现在圣上已经不在,又哪里有人能让殿下这般逾矩。
沈初姒看着自己手中的木盒,突然想起,上次沈兆在见她之时,说永远为她留了一条后路。
方才在殿中之时,常安和虽然并未言语,但大概也猜到了沈初姒和谢容珏的事情。
刚刚那个内仕所给的木盒,里面厚厚的一沓全都是字据房契,沈兆早就已经料到自己死后,沈初姒恐怕不能再如以前一般随意进出皇宫,又担心她日后若是受了委屈,没有地方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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