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之前就有传闻,但是明晃晃这么说出来,而且还是在金銮殿上,确实也实在是出人意料。
当着殿中这么多官宦宗亲的面,对于沈初姒而言,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昭然若现。
太后想将九公主强塞给西羌的心思,连掩饰都懒得了。
先帝从前在时,这位九公主殿下,何曾受到过这般的委屈,现在先帝逝去,就落得了这样的境地,实在是有点儿让人唏嘘。
恐怕现在殿中当真念着几分先帝恩典,想护着九公主一二的,只有林家了。
只是林家势单力薄,强行出头,恐怕还是自身难保。
这事,只要独孤珣不临时变更想法,多半就已经是既定之事。
独孤珣笑了两声,“太后不必担忧,西羌从来不重女子贞洁,我对九公主殿下……一见倾心,即便是二嫁身,我也并无芥蒂。”
他顿了顿,看向坐在一旁的谢容珏,“只是,不知道这位镇国公世子,现在是怎么想的呢?”
之前独孤珣就已经看出来了,而他生平最爱之事,就是夺人所爱。
王位是夺过来的,从那些苦苦哀求的人手中一点一点抢过来,享受一点一点被践踏的尊严,现在女人,也是同样。
谢容珏的脸上带着一点儿笑意,眼眉间带着三分风流,他的视线飘飘摇摇地经过沈初姒,最后则是看向了独孤珣。
“西羌阙王出身于远地,想来并不知晓中原有句古话。”
谢容珏随手将刚刚碎成两瓣的铜板丢弃,“水往低处流,人,则是应当往高处走的。”
他抬手撑着自己的脸侧,“阙王既然知晓九公主殿下曾经嫁与我,那么理应,殿下再嫁之人,应是远胜于我,不然又如何堪配?”
独孤珣之前就曾经了解过这位镇国公世子,听闻出身于中原世代煊赫的钟鸣鼎食之家,但是却只是个纨绔子弟,这么一个人,却又有胆子在他的面前,说着自己甚至不如他。
独孤珣简直要被气笑了,他重又将自己手上的玉箸拿起,在手上随意地转了一下。
“哦?”独孤珣顿了顿,“世子的意思是,觉得我并不堪配公主?”
谢容珏笑了一声,不置可否,“早前听闻西羌子民骁勇,是以武为尊的氏族。”
这话的意思,居然是想和独孤珣比试?
场上众人面面相觑,往年骑射比试从来都未曾见到谢容珏上场比试,况且镇国公府一直都希望独子入仕,从未听闻过谢容珏还会武,更何况,现在独孤珣是什么人?
西羌子民骁勇好战,独孤珣可是一路忍辱负重登上王位的新主,哪有人敢这般大言不惭!
原本谢容珏和九公主殿下的关系,就已经是足够扑朔迷离了,现在还来了这么一出,实在是让人意料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