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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有一条灯火盛极的大道,宫墙巍峨,这里前后并无载种桃树。

这么一片桃花花瓣,怎么都不可能随风落在她的发间。

而她在进殿之前,看到谢容珏倚的树,就是一株桃树。

她顿在原地片刻,转而朝着昏黄灯光的宫道中去。

不过步行片刻,她就看到了谢容珏抱胸倚在树下,此处灯火不盛,他身上的绛红色衣袍上的暗纹却也熠熠生辉,看到她走过来,丝毫没有诧异地挑了挑眉。

沈初姒抬眼,“世子在等我?”

谢容珏闻言,轻声笑了一下,“殿下。我还以为已经足够明显了。”

其实,沈初姒始终都有点儿没有想明白,他们之间和离不过才这么些时日,谢容珏现在到底又是因为什么而后悔,她一直都没想到缘由。

她之前觉得,或许这只是他一时兴起的戏弄,可是今日所见,却又不像。

他分明可以置身事外,分明包括镇国公以内的全部氏族都是想着明哲保身。

其实她一直都看不透他。

春寒料峭,晚间起了一点儿风,沈初姒外面披了一件外衫,看到晚风卷起树间的桃花,纷纷扬扬落在他的身侧。

沈初姒突然抬眼,不偏不倚地对上谢容珏的视线。

“世子今日提出比试,应当想到此事若是皇兄和太后不允,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如愿,所以世子到底又是因何笃定,皇兄会帮我?”

谢容珏当时在殿上分明早就料到了沈琅怀会出口相帮,这其中,就连沈初姒,包括一直跟在沈琅怀身边的臣子都没有想到,毕竟这是邦交大事,沈琅怀又怎么可能胡来。

可是谢容珏当时却没有任何意外,分明之前就有预料。

谢容珏眼睫间的笑意略微淡了一点儿,姿态显得有点儿懒散,“其实并不笃定,我只是在赌。”

“赌什么?”

“之前殿下所求的平安符,好像不止一个,而我有日,恰好看到了陛下腰间挂着一个。”

谢容珏垂眼看她,“更何况,陛下怎么也应当明白,西羌既然是敢在盛京纵马,此行不过是独孤珣前来试探底线罢了,可不是什么所谓的求和。”

“李氏急于求和,不过是想趁着现在势弱,好借此机会发展,太后胞弟又任廷尉,有利可图,将手伸到兵部而已。”

沈初姒并不知晓沈琅怀居然当真还留着那个平安符,她还以为,沈琅怀这样的性子,应当是转眼就扔掉才对。

她的手指略微蜷缩了一下,然后问道:“那若是赌输了呢?”

“若是输了,”谢容珏随手接了片桃花花瓣,语气漫不经心,“其实也没有什么所谓,杀了独孤珣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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