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上次他爷爷坐的位置上,低垂着头,没有了平日里的精气神。售票员似乎认识他,这会走到他身旁收票子,声音不小,在安慰他,“你爷爷走得突然,我知道你很难过,看开点,老人家年纪大了,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
说完又走到她身后来收票子,只听见她和身后的妇女说:“我每次见他俩爷孙来坐车,他就没对他爷爷有过好脸色,现在人不在了才来难过。”
“可不是嘛,我就住他们旁边,好像说是学校组织哪里去学习去了,回来才知道这事,昨晚哭了一宿,挂在院子里他的衣冠冢那里一直哭着说对不起。”
“这有什么用,生前的时候不孝顺,死了的孝道烧点纸钱那也只是给活人看看的。”
身后的大婶似乎也有些难过,“唉,平日都好好的,说没就没了。他舍不得吃穿的,最好的都给了他这个宝贝孙子……”
秦宝珠听着身后嚼着舌根,再看了看在前面位置上抽泣的李小六,人总是得失去之后,才知道珍惜。
她下车的时候,李小六还坐着没动,从后门她悄悄就下了车。
刚下车,迎面飘来特有的鱼香味,是集市里面那个面馆的味道。半月不来,里头更热闹了许多。大抵因为大部分学生还没开学的缘故。
她没去集市,径直朝对面街张国刚的店铺走去。
才进门,他坐在柜台后似乎在玩着拼图,抬头看了一眼来人,忽然定格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大闺女,你这是去农场劳作了吗?”
秦宝珠眯眸一笑,“去拥抱大自然了,体验了一把日出而作日落而归。”
张国刚没听懂,就摆了摆手,“听不懂你说什么,你这是终于回来了,大闺女我和你说,你果然没猜错。小灞汪的人果然来找我了。大抵意思和你说的差不多,因为他那个游戏是抄的我们的,但是我们的游戏成本低,导致人家现在亏了个底朝天,要来和我们谈生意了。”
“那你按我说的时间约了吗?”
张国刚轻轻拍了拍拼图的盒子,“我办事,你这还信不过,按你说的就约了早上的,只是不知道你几点到,我也没给对方具体时间。”
“行,那你们现在那些磁带呢?”
“早卖光了,小灞汪来找我们的时候,我们都没存货了,他们就算是想截货也截不了,几乎是我才摆上来,他们那些人也不知道哪来的消息,就卖光了。有些一个人买几十盒的。”
秦宝珠一听就知道是二手贩卖,倒爷这行没什么不好,又不用出本钱,只是出个跑腿费。
“不过大闺女,等会这人来了,就我俩,谈得过对方吗?我熟悉那些人,听说都是毕业于那些很牛逼的大学,口才那叫一个杠杠滴,我怕我俩说不过别人,被他们坑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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