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见他拉开床帘的声音很轻,滚轮在床架上滚动的声音轱辘辘的,空气中充满了消毒水的味道。
随着她呼吸间,衣裳上的酒精味道也很浓郁,因为打的有消炎成分,她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察觉到他拉过旁边的铁凳子,在旁边坐了下来。
她知道,他在看她。
不到三分钟,顾任之却忽然开口说话了,“你不用假装睡觉了,你鼻孔张那么大,谁都能看出来你醒了。”
秦宝珠:……
她这才张开了双眼,她只是有些呼吸不畅,什么叫鼻孔张那么大……
顾任之脸上没什么表情,白皙的手上红了一片,认真点看就像是被人掐红的一样。
她留意到他额头有一层薄薄的汗,喉咙里像火烧一样难受,她都恨不得不吞咽,哑着声音,有些奇怪问,“你……很热?”
顾任之没有回她这个问题,只是抬头平静地看了一眼床架上的吊瓶输液还有大半瓶。
大约两秒滴下一次,看容量起码能滴三四千滴,得花两个多小时。
听着她声音十分嘶哑,他低头看了一眼他手上的电子表,“我去给你买点粥来。”
“不用了,我不想吃。”她喉咙难受成这样,吃东西就是折磨。
顾任之看她有打葡萄糖,也没有勉强她,只见他又站了起来,掀开床帘走了出去。
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个玻璃杯子,示意她喝了。
她闭着眼睛,缓缓摇摇头,没想到他竟也不管她的意愿,伸手过来托住她的后颈,微微将她的头抬起来,温热的玻璃杯壁就压在了她的嘴唇上。
她只得张嘴顺着他抬高的杯子,喝了几口水。
水是甜的,似乎也是葡萄糖水。
见她喝下去之后,他捏着杯子又坐回去了。
她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清醒没多久就又睡着了。她只隐隐约约察觉,校医来换了一次输液瓶,又继续睡了。
感觉到有人拿棉签沾了葡萄糖水放到她嘴边,嘴里都是甜的。
再次醒来的时候,太阳的余晖都透过窗户照射在床帘上,校医正抓着她的手要拆针。
也正是由于这个动作,惊醒她了。
“同学,你醒了?那正好,来,你自己拿着棉签压着手背的针孔,五分钟内不要松开。”
秦宝珠只觉得全身都软绵绵的,好久没曾这样生过病了。
她无力地抬起左手,自己压了一下棉签,能看见棉签一下就被染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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