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外下着蒙蒙细雨,他顾不上回师门,自行调息片刻,便急忙为她输入灵气,滋养经脉,靠着他些微灵力唤醒她。
这一日两夜,若不是他坚持,她即便能活着出来,也要成一个废人了。
沈流静真是从来没见过,这么胡来的。她这样的天赋,偏偏不当一回事……
怎么敢用魂力去催动阵法?又怎么敢,将自己完全交给一个相识不久的人手中?
这个人,真的是……悍不畏死!
沈流静第一次见她,便只有四个字,悍不畏死。
这之后,脱离险境的二人,总算各自与师门汇合。
为何各自呢?
小沈一不留神,踩空一脚,他忙将小霍扔在山头,自己却滚了下去。
霍晅席地而坐,双指抚上眉心的半朵紫莲,突如其来的记忆,时而甜,时而……更甜。
哪怕是被魔修截杀,哪怕是与恶兽搏斗,都是难能可贵的甜。
识海之中,已经是月上中天。银色流沙沾染上暧昧的月色,这冷月夜,越发幽静,令人可期可待。
可念可思。
霍晅当机立断,随即出了识海,刚要出洞府,又急急忙忙的窜了回去。从袖囊之中取了一件崭新的紫色披风换上,这才捏了一朵祥云,往空镜墟方向而去。
一直守在洞府之外的桑茵,无奈的捏了捏眉心,捏了一朵云,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他这么大一个人,竟然硬是……没看见?
他这位师尊,怎么好意思问他,为何不叫她一声师尊的?
便是如此,也得远远的护着。
沈流静一直坐在红彤彤的洞房里。
他虽是沈崔嵬之子,可自幼便不随父亲修行,而是和门中弟子一样,住在灵霄峰。沈留情倒是处处护着他,不顾二弟反对,硬是给他单独安排了一处极好的洞府。
便是此处。
那时小沈回山之后,被父亲责罚禁足,正在洞府中背记法诀,门外禁制一动,下一瞬,她已经闯了进来。
也不知那时,她是怎样鬼鬼祟祟,避开了山中许多人,夜深月暗,闯了进来。
便如同此时。
沈流静站起身,红绸盈盈的飘落在地,他早忘了。狂喜太过,就成了面无表情。他神色多正经,实则早就手足无措,反而看起来更冷静了。
霍晅松松挽着紫色披风,衣裳上沾满风露,垂落的发丝也是湿润的,连防护阵都没开,就这么捏云来了。
不过数日不曾见,竟如有夙世相思。
沈流静轻轻咽了点口水,无关痛痒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在此处?可是紫瑜说的?”
霍晅眉峰微挑,幽亮的瞳却微微眯了眯:“不是。我还没去过青莒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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