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时,昂德问她,“那你究竟什么时候回来?”
梁雯不敢轻易许诺,仔细思索后,才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会尽快的。”
这一尽快,就是三年。
梁雯三年间没有一天好生活,昂德也过得并不舒心。
帕特里克同她描述起那段日子时,仍然心有余悸,“我从来没看过昂德能那样疯。”
梁雯离开的第一天,昂德一切照旧。
他每天吃什么玩什么遇到什么,都随手拍照片发给梁雯。
话痨得要命,事无巨细,梁雯起初还会回复,后来就变成了已读。
梁雯离开的两周后,昂德明显有些焦躁,开始频繁地询问归,可是所有发出去的消息全部石沉大海,甚至连已读都接连很久没出现了。这时距离梁雯离开已经一个月有余了,拨去电话,只有冰冷的电子提示音。
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昂德彻底坐不住,他疑心梁雯可能出事了。
他辗转一圈,梁雯身边所有的同学、朋友他都问了一个遍,但没一个人知道梁雯回国的具体缘由,也没有人能同她联系上,就连那个中文辅导机构,甚至包括学校的院系和校长办公室,他也不知道跑了多少趟。
最后得出结论,梁雯就此人间蒸发了。
就好似从来没有她这个人出现过一样。
那段时间昂德就像大爷一样频频光顾校长办公室,最后发展到只要他一出现在建筑物外,就有多名保安准备好把他挡在门外了。
最后还是校方的某名工作人员说了实话,梁雯在法南艺只是交换生的身份,虽然学期还未完全结束,但她早已修读完了课程,鉴于她离开法国领土的前一刻都是安然无恙的,那么校方根本没有办法管这件事。
他建议昂德可以尝试与梁雯本科的院校取得联系。
昂德当即就拨通了国际电话,因为中文不标准,前几次都被当成了骗子,等说明来意,那边冷冰冰地拒绝了他的要求,严肃表明校外不明身份人员无权过问本校学生的情况,随即便利落挂断了。
结果昂德连夜飞往中国。
当时毕业典礼刚提前举办完,他丢下了手头未结的一切,包括结课讲演和毕业作品展示,差点因此而要延后毕业。
“你的那所母校当时根本不让他进,结果他就蹲在校门口,整整三天,抓住每一个路过的学生就问,他那个时候中文口语还没那么好,独独那句话练得无比标准,他后来坐在飞机上,说的梦话都是这句。”
帕特里克讲到这里时笑得无奈,喝了一口巴黎水。
昂德最终确实遇到了知情的学生,却得知梁雯早已退学了,还是因为不太光彩的事情被劝退的。才燃起的希望瞬时又被浇灭,可想而知当时人生地不熟的他,站在异国的土地上,无去处可言。
大概两周后,帕特里克接到了中国警方的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