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德忍不住战栗。
他记不起情节的起承转合,想不到情绪的喜怒哀乐,更加忽略了除身下之人之外的所有,好像是进入了一个虚无的空间内,没有时间流逝,没有声音干扰,没有万物生灵,他们是其中仅存的唯二,彼此的唯一。
不再被欲望纠缠,不再为情愫妄动。
昂德就只有一个坚定的念头。
爱她。
因此,他也有了不多见的失常时刻。
帕特里克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插科打诨的时机。
“兄弟,你真的太硬了。”
帕特里克挤坐在床沿边,贱兮兮地将巴掌招呼到了昂德未着寸缕的腹肌上,暗暗感慨手感真不错,目光顺带从昂德的裤子上一扫而过。
一语双关。
梁雯没太听懂,一门心思还在戏上。
她将手肘驻在被褥上,托着下颌,光裸的肩头滑出。
昂德掩低眼帘,眸中翻涌的情绪被遮盖住了七八分,他先拍掉了帕特里克不老实的手,而后不着痕迹地拉高被角,严严实实裹住了梁雯的肩膀。
不经意间抬眸,占有欲即要喷薄而出。
他仿佛是獠牙轻露的头狼,圈起领地,严防死守。
昂德早已坐起身,挨在梁雯的背后,体型上的差异有十足压迫感,光是投下的影子都能将纤细瘦小的梁雯一整个笼罩住,但这种侵略气势仅限于朝四周霸道地扩张,触及到梁雯周边,随即转变成了一种守护感。
帕特里克吓得赶紧转开目光。
“我们可能太想要把角色演好了。”梁雯看起来好似未察觉分毫,还在致力于分析总结这么多次的问题所在,“在这场戏中,我们没有把人的本能反应摆在第一位,反而总在考虑这个角色该如何行动。”
这方面,梁雯固然是没有什么经验的。
但她善于从不足中吸取教训。
实话说来,她也紧张极了。
这是演戏。
梁雯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又一遍。
正因为她太想将这段与平日中的亲近区分开,所以会加倍地从人设出发,临阵思忖文莺那样性格的女孩子,会如何如何反应,会如何如何动作,想得多了,表情呆滞,肢体迟缓,就僵硬无比了。
硬把戏与现实作割裂,只会事倍功半。
亲密戏的表现效果最终还是需要演员去实现和呈现,帕特里克只能从一些拍摄角度和动作设计去给出一些建议,剩下的还要交给梁雯和昂德他们自己,领悟透了,自然就能放开完成了。
趁少数几个工作人员在商讨时,梁雯转过了身。
她的后脖颈纤长白皙。
昂德不禁看愣了眼。
猛不丁地,美物从视线内消失。
一双含着探究的美目则突然出现。
昂德赶紧挪开了视线。
梁雯盘腿而坐,裹在身上的薄被因为方才的转动被拧了一圈,在两人的周边撑了一道白色的半屏障,阻隔了其余人的视线,忽而被子之下窸窣涌动,褶皱如波浪般荡起、落下,一直延伸到昂德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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