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得恶劣,满腹坏水不知道又在打什么算盘。
梁雯的双眼中有了些迟缓的波澜。
“只要能让昂德永无翻身的可能,你想要什么都行。”
像是开了倒放,眸中的波澜立刻沉寂。
“你休想。”梁雯终于开了口。
程铮霆笑出了声,毫无意外之色,仿佛早已料定了会是这个答案,“看来自由于你而言,也没那么迫切。”
“如果自由是以牺牲为代价,那我宁可不要。”
“世间千万桩心愿,哪一样不要付出代价。”
“这样的代价,不行。”
梁雯否定得干脆利落。
程铮霆手上的力气又大了些,血迹从纱布上透了出来。
梁雯的手颤抖着,额角挂上了冷汗。
“可惜弱者没有资格讲条件,两样,我都要。”
说完,程铮霆甩开了梁雯的手。
距离程铮霆离开后许久,梁雯才逐渐回过神。
她没有叫客房清洁服务,而是蹲在地上,徒手将一片接一片的玻璃碎片捡到了垃圾桶内,手心上缠绕的纱布松了下来,拖出了好长一截。
近乎是撕扯着,暴力地全拆了下来。
染血的纱布躺在玻璃渣子上,在桶内制造出了一出凶案现场。
梁雯缓缓缩紧,将侧脸靠在手臂上,突然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朝门口看去,却只看到外面夜色浓重,漆黑一片。
她将头埋进双臂间,陷入了一场旷久的沉静中。
昂德原本站在门外。
见梁雯望过来,竟然下意识贴紧了墙。
原来,每个人都有变成胆小鬼的时候啊。
吐露实情就如面对过往一样困难,甚至难度更甚。
他抬头看天,不禁自嘲一笑。
不见月亮,这是稀奇的。
法国的夜晚,很少会完全看不到月亮。
“怎么光站在门口,不进来吗?”
昂德惊诧地偏过头,发现梁雯就站在自己旁边。
梁雯其实有预感。
好像门外有巨大的召唤力,让她一定要去看看。
神使鬼差的,她就真的过来了。
然后在门边捡到了落寞无比的昂德。
“我……”昂德有些迟疑,斟酌着措辞。
梁雯却忽然朝他张开双臂,明明眼角闪着泪光,却在拼命微笑。
这个时候,无须任何过多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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