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讨厌和喜好都在一瞬间,但是遇到一些人后,这一瞬变得比一生还要久远。但不管怎样请相信,怒到极点和喜不自胜都是我最真实的一面,等到我们成熟世故后,你看到的会是千人同脸。
掰着指头、依依不舍的数完了七天长假,一想到又要离开母亲心情便莫名的烦躁起来,满腹的气恼无处发泄,胸口似巨石压着胀痛难抑,又似处于容量临界点的气球随时都要爆炸。母亲说要把小燃寄在爷爷家,送我去乡中心的街道坐大巴,我寒着脸语调不悦的让她别去。平时爷爷只宠三叔家的孩子,看到小燃满脸的多余我还是能知察的,我极少去爷爷家,因为他们不仅仅嫌弃我们姐妹,每次看到母亲的眼神那么冷漠鄙夷,这才是我不愿意接触他们的原因。以前去他们家是因为父亲在我身边,为我们一家人遮风挡雨,寻安觅稳。爱屋及乌,父亲的父母我自然要敬重,即使心里有多不情愿,至少会维持面上的平和。现在父亲已经杳无音讯,迟迟不归,我心里对他的怨也波及到家里的二老,我很大声的告诉母亲我不愿意去。
还记得小时候爷爷家里有羊群,每到周六就使唤我们去给他放羊。大夏天的风吹日晒,天气变了则是大雨倾盆,家里只有一把大黑伞,爷爷舍不得给我用,我只能跟着三爷爷找满山的狼洞进去避避雨。每次下雨的时候,山上的岩石硌脚,斜生的黑刺树会刮擦一切外露的肌肤,身上的衣服沾着泥土雨水,鞋子用力一踩便会冒着土黄的水泡,滑稽可笑。山里的孩子都那样,只不过我是其中唯一的女孩子。要是大风吹来,身上的湿衣就似冰窖把我装在里面,寒意贯穿骨髓,冲入五脏六腑,欲揭开我头骨里仅剩的一丝温热。好不容易挨到天黑回家,我原以为爷爷会让我暖热了再回家,便邀功似的给爷爷说我今天有多勇敢。爷爷一句话敷衍而过,我看着他盯着院子里泡脚的外孙女,不停的逗着她夸奖她懂事可爱。我在原地站了好久,膝盖酸麻生疼,以为爷爷哄完她就轮到我了吧,良久他转身疑惑道我怎么还没回家。每次看到爷爷,我就会记起这一幕,直到后来他老人家归真,我连他最后一面也未见着。
母亲站在门口,不知道该如何化解我心中的怨,我背包抬步时耳后传来一句:“娃娃,你后悔呢。”我脚下一顿,那声音便遁入炎阳似火中,低不可闻。我回头看了母亲一眼,心里的落寞悲伤复又席卷了胸腔,在四肢百脉游走,蔓上心扉。许是少年假逞强,哪怕心里隐觉日后会中了母亲的预言,但还是会大步流星的离去,显得自己从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决绝的似驰骋沙场的战士一般,不留退路。却不知,生活总会在你勇敢无畏的前行时,接二连三的杀你几记回马枪。我走到下坡路的时候,转身看母亲还是一如既往的倚着门栏,我心下怨气本就不是因她而起,走了几步便已消散了大半。我朗声喊道:“妈,您快回去吧,我到学校了给您打电话,您别担心。”小燃被母亲哄着午睡了,门口只有母亲紧抿苍白干裂的嘴唇,不语点头,艰难的支撑着病身,用目光追随着我为我送行。我看母亲向我招招手,示意我快去,不用担心她。我站在尘土喧嚣的路上,骄阳炙烤着大地,也拷问着我的身心。终归是丢下了母亲,如此不孝,世间还有几人?我心下苦涩,面上挂笑,笑这人世间的一切,笑自己卑微的苟活。
行至学校,已是黄昏。落日终是没能穿透高楼,被截在半路,阴凉在地上覆盖出规则齐整的形状,校园里只有三三两两返校的学生,个个都是行囊充实,垂头行路。假期结束,学期开始,一时还收不回松弛的心思,便只有面上露出对抗现实的征兆,然而一切都无用,该来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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