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腹诽了他一路,看着封面上一双幽绿的狼眼,隐在墨色暗夜之中,散发着浓重的杀气,似在蛰伏,作势欲起。还真像他,不是死狗而是豺狼。我扔了小说在床上,掏出数学练习册就开始抓耳挠腮,掩面咬笔。做完练习题已经熄灯,我打开小台灯,室友们也三三两两未睡,寝室依然灯火通明。大脑被榨干,昏沉袭来,身子重重躺下,眼珠干涩难合。翻身欲将灯灭,那狼眼又使我清明了几许,忍不住探手取过,打开扉页便是一行刚劲精瘦的蓝色行楷:“谁心似胡狼?情义皆无双。不羡鸳鸯伴,只羡散云闲。”我迷糊着眼帘,匆匆扫过,这人不是前些日子还沉静在连理相结、成双入对的蜜罐里,满脸春光嘛,这扉页上的话怎的还明了他不信人心,只羡闲云的闲适心境了?写给我看?不会吧,就你那点才情还用在阴谋诡计上,真是煞费苦心、绞尽脑汁呢。我随手搁下手中某人的歪字斜理便沉沉睡去。
繁重的学习压得我这个笨蛋喘不过气来,每次测验看着自己的成绩就失了动力。一瞬心沉向海底,但不服输的性子又让我拾起奄奄一息的意志,告诉自己上坡路不是谁都能上去的,要想获得更好的就得付出别人保留的。上坡路从来不好走,走在路上的人总是要费劲一些,当然除了有代步工具的或者知道捷径的人。我依然忘记了苏岑让我好好看的书,埋头蛮干,不得章法。舒冬倒是成绩一直徘徊在20多名,他不疾不徐的行事,脸上云淡风轻的笑容也未改变。苏岑倒不经常来骚扰我了,只是偶尔瞟一眼我便收英语试卷。和他行走的那四层台阶,超乎寻常的漫长,跟他一路慢行,我尴尬的不知道该扯上那种表情最合适。索性就低头不语,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他要是真的有什么想法不用等我先开口,豺狼想要的猎物都会先发制人。我没时间也没心情更没精力去想他到底要怎样,苦心布局等我入瓮也罢,真心造和放我出困也好,我猜不透。撇开这些,每次看到刘怡萱我微有尴尬,自己虽心中无愧,但还是忍不住怜香惜玉的心,略带不忍的看她一眼,无声而叹。再美的花落了枝头总难抵时间的怠慢,渐渐枯萎失了娇艳。而那折花的人总是容易忘却自己留的情,探手转意去寻更难得到的那一朵,若是带刺就更加引人。只不过我不是那朵霸王花,我只是一根任心疯长,不屈风雨的白杨罢了,不起眼不引人,默默地伸向清空,只为了头顶的阳光和那可以看得更远的高度。有人看差了眼,有人用错了心,更有人会错了意。真真假假,肉胎凡眼哪能尽看穿。
别了苏岑,我疾步回寝室,还要在练习的汪洋大海里苦做舟呢。后来才知这种苦功夫是必备的,但是讲求方法才能事半功倍啊。行至喷泉边上,我垂头聚焦生怕踩到光滑的黑地砖,摔倒就不仅仅是丢人那般简单了。还未走出那圆形区域,迎面而来的大力冲撞让我鼻眼微酸,差点忍不住本能流出的眼泪。鼻子胀痛,口腔传来的酸涩让我眉心皱成一团,抬头刚要看清来人怎会如此莽撞,只见那女生急道:“你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啊。”她一头寸长短发,皮肤在黑夜的路灯下泛着蜜色,眼中显然没有语气中的歉意。她要不穿校服我还以为是哪儿的地痞,我不想节外生枝,只想息事宁人回寝室。我摇摇头道无事,只觉鼻腔温热,腥咸的液体已滑进了唇齿。她看我流血,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贼光,紧抓着我的胳膊要带我去医院。我道无事,夏天容易燥热,被大力冲撞免不了鼻腔出血,用冷水冲洗一会儿,会无大碍。不知她是真的为我着想还是另有企图,攥着我拎着糖炒栗子的手腕,连扯带拖的就要带我出校门。一手捏着汨汨涌出温热的鼻腔,我只有降低重心向后挣扎,她目露狠色,转身双手发力,向前拖扯我。我脑海中闪出不好的预感,这其中必定有鬼。跑校的学生下晚自习都是急急赶车,住校的都是与我同向,就算是去跑道上夜跑的学生绝不会从这条路过来,从自行车棚那儿的路对于跑校的学生才是捷径,而回公寓的住校生绝不会向着喷泉这个方向来,而且还慌慌张张的朝我身上撞。我慌乱之下,回头看着自己的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了一群挑眉轻蔑的女生,校服斜挎在身上,敞开的领口露出并不成熟的锁骨,故作出格。
我的两只手各司其职,背上的书包被力道的冲撞晃出难听的声响。我心下来气,扔了糖炒栗子,朝着拽拉我的那人的胸口就是大力一蹬。她被我蹬倒在地,吃痛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