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的时光总是过得格外轻快,我靠在床边听母亲说家里零零碎碎的事情,哥哥嫂子是怎么闹矛盾的、二姐个婆婆是怎么吵架的、大姐的熊孩子又点着了谁家的草垛、三姐在外面的工作又遇到了什么困难……生孩子多的唯一好处就是谈资永远不会缺乏。我听着听着开始有了睡意,见母亲也讲得累了,我便叫小燃换了少儿频道给母亲推销自己喜欢的电视剧。见母亲看得起劲,我便溜倒进入梦乡。
再睁眼已是午后三点多,见父亲坐在饭桌前眯眼笑着看我,我便穿上鞋子下床坐在他身边。只要父亲坐在桌边,母亲还是像以前一样,不管几点她总是会端上自己巧为的饭菜。有时候真为父亲感到幸运,这一辈子上哪儿去找如此体贴的伴侣。“爸爸,我回来的时候你不在。”我笑着将他的水杯端过来填满他喜欢喝的八宝,我用余光看到父亲一直眯眼笑着看我。“老爸,您快吃一点吧。这时候才回来应该饿得厉害了。”父亲笑着点点头:“你在学校没饿着自己吧?看这个娃娃好像又瘦了。你回来你妈给你做饭了吗?”“没饿着,老爸,我回来我妈给我做了一桌子的菜,我吃得到现在都感觉不到饿呢。您赶紧吃,妈,您也过来吃。”母亲笑着蹲在地上,多年来的习惯使然,她极少坐在饭桌前吃饭。因为在农村的很多家庭里,女性是没有资格和男性同桌进餐的,家里只要来客人,女眷一般都是最后吃的那个人,尤其是母亲,甚至她们都吃不到新鲜的饭菜,只能等着男性吃完再吃。
我一向反感任何贬损女性的行为,这让我看起来有些“直女”过了头,但是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看着母亲蹲在地上我就满心的不舒服。“妈,您起来,蹲着对胃和腿不好。您晚上老是嚷嚷着腿疼,一会儿又得失眠。”母亲摇摇头:“你和你爸爸坐着赶快吃,我蹲一会儿,站着难受。”我见母亲执意如此便有生了些许倔强:“妈,您就听我一句好不好?晚上您睡不着我看着也难受。”父亲见我们母子二人互不退让便道:“娃劝你你就赶快起来吧,平时你看人家谁管你。”母亲孱弱地笑笑,我将她扶到床边:“瞌睡了您就睡去,我一会儿收拾这些。”母亲摇摇头:“一会儿还要做礼拜呢,不敢躺着,只要肋骨沾了地就不好了。”“哎呀,你睡一会儿吧,带着大净呢,一会儿起来洗小净就可以了。睡不醒一会儿记错了是不是更罪大?”母亲点点头:“要不我睡一会儿吧。”见母亲躺下了,我和父亲之间的沉默变得多了起来。时至今日,我已经不再记恨父亲,但是本能上的疏远是我不得不沉默,因为我感觉自己和父亲之间永远隔着一堵墙,一堵可以隔离许多情感的墙。父亲想要跨过来,我却不能跨过去,这中间隔着的是我对于男权本能的反抗和父亲带给母亲伤害的不能原谅。虽然我没有资格这样,但是我就是无法擦除那些我和母亲相依为命的日子里刻下的伤痕。那些疼痛让我害怕婚姻。惧怕交心。
端着考研英语,我生平第一次觉得学习有些让我焦躁。许是长久未知别人的状态,所以我才有了一丝松懈吧。人一旦知道周围人的动向便会拼命靠拢,一旦周围的人都过得自己好,这种熟人之间的对比会让你卯足劲往前冲。怕的不是陌生人的飞黄腾达,而是身边熟人的平步青云,最怕的不是做不到,而是你明明可以或者熟人都可以自己却没有去努力。作为一个前途未卜的穷学生,这种状态是不合时宜的。母亲见我挠头抓耳便笑道:“要是不想看一会儿歇息好了再看吧,我看你天天看书,我看着都觉得累。”母亲总是想要减轻我的压力,但是往往母亲让我去歇息的时候我反而会想要再看会儿书。母亲的声音总是能让我冷静下来,尽管有时候也不完全管用。“妈,程阳想要来看您,我没让他来,您说我做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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