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坐在走廊边,李捷背对着我们两个站着,他透过那狭窄的玻璃看着里面的他。“苏参……情况怎么样了?”我调整好情绪问李捷。“他好像有希望了,火火,你上次骂了我之后,我就来医院陪着他了。我给他天天活动筋骨,前天,他的手有动作了。真的,我绝对没花眼。”“医生怎么说?”程阳问道。“医生说他有恢复的可能,但是需要一些时间,至于多久,他也没说。”李捷垂下眼睑低声道。“只要能好,我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我笑着调节气氛,李捷嘴角扬起苦涩的笑:“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可以浪费了。”我们三个摇头苦笑,我把包里的小笼包掏给他,李捷笑着接过去,他静静地看着手里的小笼包。我听到泪水打到塑料发出的啪嗒声,一声一声,越来越密。我也忍不住掉泪,程阳拍拍我的肩膀,我哭着摇头。李捷深爱着,却不能耳鬓厮磨,我们耳鬓厮磨,却不再深爱。多少孤独的躯体皆是因为缺少一半的灵魂,当爱来了又走,剩下的回忆只是一滩不断腐烂的残渣,无用并丑陋。他坐在椅子上吃完最后一只包子,我就那样看着他,看着我多年的好友,我的兄弟,我的手足变成一把瘦弱不堪的骨头,他的眼窝深陷却穿着讲究。
夜色伴着寂静爬进病房,灯光无情地将它挤出窗外,我们两个挤在一起坐在苏参的病床边,却不觉夏日闷热。“苏参的住院费谁掏的?”程阳被阿姨叫回去之后,我悄声问李捷。“我猜是苏岑,虽然他一次都没来过。”李捷的声音有些干哑,我把水递给他:“或许是难以接受吧。可是,他怎么知道自己不来会有人照顾苏参呢?”“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这些的,护士从来没有问过我医药费的事情,应该是他都打点好了。而我只不过是护士乐意看见的临时帮手而已。”我拍拍他的背:“你回去睡会儿吧,我看着他。”他笑着摇摇头:“算了吧,哪舍得让你熬夜,我知道你胆小。你困了就睡会儿吧,我看着你。”我捏捏他的肩膀:“对不起,李捷,我不是一个好兄弟。”他轻轻苦笑:“不怪你,这都是命。火火,都是命,我以前不信这些,现在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告诉我,我不信的才是真的。”我合衣躺在另一张临时行军床上,李捷爱得床单颜色变成了黑白相间的斑马纹,他不再喜欢喜庆和鲜艳了。“上来躺着吧,你累了。”我的心间涌起无助和惶恐,巨大的压力像海水一般无声涌进心田,我不知道我的未来到底是哪种模样?四年前的李捷和苏参还只是未经世事的少年,如今他们却千般辛苦,万般为难的守着,谁知道时间的力量竟如此强大?强大到让我以为它只是安静的冷眼旁观,却不知就是它将所有的青春热血变成热血青春。
一个人对朋友的八卦失去好奇时,就是他对生活只剩少许的希望了。李捷背对着我蜷在床边看着苏参,我也不说话,生怕自己戳破这短暂的心安。此刻,我的眼睛干燥刺痛,坐了一夜的火车,我真的累了。“你考研怎么样了?”李捷好像才记起我地事情。“要去另一座城市了,说实话,有点舍不得帝都。人好像就是这么贱,在的时候不好好抓住时间努力,现在要离开了才知道你多余的东西一定都会弃你而去的。”想起自己在出结果的后一秒就关掉了省公务员的报名最后一步,以前想要做学术的梦现在变成了逃避的借口吧。他转过身子闭着眼睛笑笑:“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我在他肩膀轻轻拍拍:“瞎说什么大实话。”“火火,是不是觉得我特别不负责任?”李捷半眯着眼睛问我。“表面上看你是不负责任,但是深层次你是对别人不负责任。对自己负责任和对别人负责任哪个更重要?”他半晌不说话,我问的时候就没有想着李捷能给自己一个答案。“下辈子,我想做一个正常人……”眼泪从他眼角滑落,我替他抹了泪:“正因为你正常才会这样,正因为是正常人才会渴望被爱与爱人。”他抓住我的手:“火火,你们要好好的,遇到一个喜欢的人真的不容易。”我哈哈笑着:“遇到自己喜欢的很容易,真的。遇到一个自己能喜欢一辈子的是真的不容易。”他睁开眼睛:“你们两个没事吧?”我苦笑着,眼泪流地就像酸梅汤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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