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觉从何而来?可不能毫无根据。”沈绥身子前倾,蹙眉说道。
“既然是感觉,又如何能说得有根有据?”张若菡反问道,“若菡只能说,这样的感觉是刚才突然出现的。就在诸位官员们都在甲板之上时,若菡感觉某个人似乎一直在盯着我看,但当我仔细观察时,那视线却又消失了。此外,若菡唯一能找到的一点蛛丝马迹,就是送信人将信装入了锦囊之内。那锦囊上绣着海棠花,属于蜀绣的手法。而若菡注意到,甲板之上有三位官员腰间佩戴有蜀绣锦囊。荆州大都督府长史郝冶、益州大都督府长史李仲远、荆南节度府司马江腾。”
说着,张若菡从袖袋中取出了一个锦囊,递给了沈绥。沈绥接过,拿在眼前端看,海棠花外一只翩蝶飞舞,针脚整齐、掺色轻柔、虚实合度、色彩艳丽,确实是蜀绣的特色。
“信纸我已烧毁,只有这个锦囊我留了下来。”张若菡补充道。
沈绥思索片刻道:
“莲婢,这件事确实缺乏依据。首先蜀锦名满天下,各地流通,巴蜀一地更是普及,根本不能以此而作怀疑。其次,甲板之上有人盯着你看,或许也不甚奇怪,毕竟你在咱们之中显得比较突出,难免会惹人瞩目。莲婢,愚兄觉得,你或许是过虑了。”
张若菡没有在第一时间内答话,一双清眸盯着沈绥,眼里流淌着不知名的情绪。沈绥亦是沉默以对,一时间,屋内陷入了莫名的寂静之中。
半晌,张若菡开口道:
“若菡知道义兄非常依赖理智思考,任何事物,必须有关有联,有依有据,串成一条线,使得内部自洽,才能让你信服。猜测、感觉这些虚情一律不能让你信服。也罢,既然义兄不相信若菡的判断,若菡就只能自己来查了。”
说着她站起身来,无涯连忙上前一步相扶。
“且慢!”沈绥站起身来,抬手说道。她抿了抿唇,道:
“愚兄既已答应帮助你查此事,自会尽我所能。莲婢,你先坐下,咱们再细谈。”
张若菡嘴角颤抖了一下,面色如常,回身一福,道:
“多谢伯昭义兄。”
张若菡坐回原位,沈绥则来回踱了两步,她思索了片刻道:
“莲婢,你对公主堕马一事怎么看?她是真的不慎,还是为人所害。”
张若菡垂眉低眼,忽而道:
“若菡只能说猜测和感觉,义兄要听吗?”
沈绥:“……”
莲婢姐姐,你就怼我吧,某人心里怨念。
张若菡见她一脸吃瘪,不由笑了,道:
“若菡以为都不是,这或许是公主自己演的一出戏。”
“哦?”沈绥来了兴趣。
“公主是聪明人,若菡既已警告过她,她便当有所防范。太子与公主打猎,应当是在皇家围场之中。禁军守备森严,外人轻易不得入。消息上语焉不详,并未详说堕马的经过。但是以公主的身手,想要让她堕马何其难?眼下,太子与公主之间可谓融洽,二人并无任何利害关系,公主也始终被认为是太子一党。有公主在,太子可谓是掌控着不弱的兵权。有些居心叵测之人,想要折去太子这个强劲的羽翼,动机是有的。但是,在太子与公主一同打猎时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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