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毒蜥草之毒乃是心脉毒素,会影响人的精神,以致产生幻觉。解毒之后,心脉受损,病人会昏厥一些时日才会醒来。这时间,短则三日,多则七八日都有可能。在此期间,病人可能会苏醒过来几次,但意识混沌,灵台不明,会有胡言乱语等疯癫举止,且不必惊怪,安抚下来即可。只是千万需要静养,不要有不相熟的生人打扰。每日按照我刚才的办法施一遍针,逼出毒血,按时服药,直到血色回归正常的赤红为止。”
颦娘与张若菡仔细记下了,而一旁的李瑾月一听,脑中“嗡”的一下。圣人限定五日内破案,现已过了两日了,还有三日,沈绥若是一直昏迷下去,谁来破案?这案子,李瑾月自己至今毫无头绪,可赤糸却好似已然知道了些什么。可现如今,赤糸短时间内是不可能醒过来告诉她了。
看来,她必须想办法拖延时间了。她蹙起眉来,心忖,以自己现在的立场,直接去求圣人延期是下下策,或许,她得去一趟东宫了。
她神色变幻,尽数落入一旁沈缙的眼中。沈缙先是与身后蓝鸲耳语吩咐几句,蓝鸲点头,率先出了房间。沈缙则上前,拉了拉李瑾月的衣袖,示意李瑾月去屋外相谈。李瑾月有些诧异,但很快反应过来,推着沈缙出了屋,沿着檐廊向远处走了走,停在了拐角处。
“琴奴,找我何事?”这是李瑾月知道沈缙真实身份后,第一次与她面对面说话。李瑾月神态和煦,音色不自觉柔和下来,眼中隐有心疼。可怜,当年那样可爱的瓷娃娃琴奴,今时今日,却成了这般模样。但她知道,琴奴和赤糸一样都是好强之辈,因而她不会把心疼怜悯表现在面上。
负在身后的双手缓缓攥紧,她不会放过将琴奴、赤糸害成这般模样的真凶!
【公主姐姐,您看得懂我的唇语吗?】沈缙一面说出口型,一面打着手势。
李瑾月仔细观察她的唇形和手势,点头道:
“没事,你说慢点,我看得懂。”
沈缙点头,然后配合着手势,道:
【现如今,阿姊昏迷,此案急迫,我作为妹妹,帮助阿姊与公主义不容辞。我虽驽钝,不及阿姊聪慧,但多少也跟着阿姊学了些破案的本领,若公主不嫌弃,请将目前阿姊查到的案情的所有细节详尽告知于我,我且看看可否思索出一二。】
李瑾月点头,一面思索,一面缓缓将整个案情按照时间顺序事无巨细全部告知与沈缙,这一梳理,好似自己的思路也清晰了些许,李瑾月隐隐觉得,自己好像想到了什么,可却又始终不得要领,不由深深蹙眉,有些着恼。
沈缙听完李瑾月叙述,沉吟下来,李瑾月看到她右手在轮椅扶手之上缓慢有节奏地敲打着,仿佛抚琴一般。不多时,沈缙似乎有所得,道:
【我有些粗浅的看法,说与公主姐姐参详。阿姊查案有自己的习惯,她习惯于寻一个关键点着手,牵出整个案情全貌。阿姊天赋异禀,接触到一个复杂案情,往往有一种特殊的直觉,她总能在纷繁复杂的线索中找到案情最有效的切入点。她时常与我开玩笑,说她的乳名‘赤糸’起得真好似批命判词一般,她这么些年做的事,其实就是在纷繁复杂的线索之中寻找到最关键的那根红线。】
听到这,李瑾月笑了,‘赤糸’这个乳名的来历其实一直是个谜,这名字是赤糸的父亲起得,为何会起这样一个乳名,他却始终未曾解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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