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没有被周岁时的御手抓住的物件,就都在皇上登基后,被重新拿出来擦拭保养过,又将外头包着的普通黄布袋换成了龙纹黄布袋重新装了起来,口都是用内务府的红印封着的。
这要一个个拆开吗?
皇上伸手拆了两个,先是一张小弓,又是一本四书,对比姜恒准备的星盘、水晶公主冠之类的东西,就觉得似乎还是她这做额娘的准备的更有意思些。
“罢了,这些都是内务府给所有皇子的准备的,敏敏的抓周,还是用你备下的吧。”
之后皇上也没叫人抬头这只箱子:“就先搁在你这儿的小库房里吧。”又让人单独把那御制紫檀尺拿出来,做个架子摆在永和宫前殿的书房。
周岁宴上,姜恒明显感觉到许多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说来一年到头,宫中内外命妇最全的时候,是过年那会儿——四公主的周岁宴总不会比过年时集体进宫拜年的命妇还多。
但这是敏敏的周岁宴,作为生母,姜恒是被推在前头的,座位仅在太后和皇后之下,命妇们请安时一眼就看得到。于是这回她接受的注目无疑是进宫以来最多的,这注目里多得是好奇,审视,更不乏一种挑剔和冷意。
如今各旗的秀女名单已经承报了内务府。越临近明年春日的选秀,内外命妇们就忍不住要多研究一二现任宠妃。旗人中牵三挂四的总有姻亲,细算起来,谁家都有一二能扒出关联的秀女。
别说旁人,瓜尔佳氏作为枝繁叶茂的大姓,今年入宫参选的与姜恒同族同源的秀女就有三个,同姓不同族的更多。
还真有同族的亲戚上肃毅伯府的门,跟觉尔察氏暗示:信妃娘娘虽然得宠,但在宫里势单力薄,如今膝下也暂未有皇子,是不是得要个同族的姑娘帮衬才安心?我们家女儿进宫必唯信妃娘娘马首是瞻,只要娘娘提携,极愿意替信妃娘娘生个皇子。
觉尔察氏对这种话的态度就是:信了才有鬼!
她甚至忍不住跟婆母抱怨道:“我在京中诰命中也待了半辈子了,自问没做过什么蠢事,怎么总有人把我当成傻子?咱们家护着娘娘还嫌不能,竟会上赶着给娘娘添堵?”
这些人的话在觉尔察氏看来,就像‘你家里是不是银钱太多了,我们帮你花花?’一样的离谱。
总之,越临近选秀,诰命们对这位刚行过册封礼的信妃兴趣就越浓厚。
“听说了吗?信妃娘娘的册文皇上还亲手改动过了?”公主的周岁宴不似年下大宴一般要求严肃庄重,多以热闹喜庆为主,并不禁命妇们说话交谈,只要是带着笑欢欢喜喜的就好。
这会子太后正亲自从乳娘手中抱过公主,起身要把孩子放在抓周的红案台上,命妇们也忙随着太后的起身而起立,应景来到红案前,按着身份高低排成喜庆的圆圈来围观公主抓周。
凑在一起就更方便交流了。
正好上头内务府的引礼女官还在长篇大论念诵公主抓周前的福寿祷文,咬文嚼字的拗口寿文听得大部分诰命都两眼转圈,注意力跑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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